“行,等松阳逢到降雪的天气,我定通知你,你抓点紧动身,到应该能赶上。”潘宝山笑道,“即使碰不到巧逢不上落雪,那就下一次,反正机会是无数次的嘛。”
“好好好!”贾绪构连连点头,“就是赶不上雪也无妨,只要能洗到真的温泉,哦,是地热矿泉,那也也是很不错的嘛。潘局长你知道,现在各地都开发温泉,做招牌招揽客人,其实都是些什么?假的。进水里一扑腾,自来水的漂白粉味都出来了,你说都糊弄到什么程度了。只不过请客的人和被请客的人都碍于面子,不说而已,倒是给商家拣了漏子。”
“贾会长,能用自来水加热其实还算不错了。”陪在一旁的杜成行跟上话来,“有的更缺德,用自来水加热冒充温泉不是有味嘛,干脆拿河水来冒充。可那么一来,自来水味道是没了,可细菌含量却超标得厉害,因为悄悄运过来的河水没经过什么消毒程序,直接加热,反而让里面的细菌大量繁殖。有的客人洗完后,浑身起红疙瘩,跟过敏一样,去找商家理论,可又被哄得一愣又一愣,你知道商家是怎么说的?”
“怪顾客体质不好,容易过敏?”
“那个能说服人嘛。”杜成行笑道,“商家先说恭喜,然后解释,说皮肤出现异常,是因为温泉里的矿物质作用于皮肤了,是好事情。怎么个好法呢,有病祛病,对各种皮肤病都有效。没病呢,就是养颜,会让全身皮肤变得更年轻。”
“这,这不是没有商业道德嘛。”贾绪构哈哈笑了。
“商家大多是为了钱,不为道德。”杜成行道:“所以,这年头不管干什么,只要能碰到路子,享用到货真哪怕价不实的东西,也就很好了。”
“就是嘛,所以松阳我一定要去!”贾绪构说话丝毫不拐弯,“到时就找潘局长引路了啊。”
“那是必须的。”潘宝山当然满口应承,这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贾绪构能到松阳,说明事情好办。当然,潘宝山也知道,贾绪构口口声声说是要感受地热矿泉,实际上也许并不是那回事,洗矿泉浴可能只是附带,主要还是为了实惠,到时怎么说也得再表示点。
总的来说,与贾绪构的接触很融洽,可以说是惬意的。
不过,第二天晚上与魏笃专接洽的时候,气氛就严谨多了。魏笃专远不像贾绪构那样放得开,也许是和所处的位置不同,行事自然要谨慎得多,也可以理解。
其实话说回来,从魏笃专自己的角度,他觉得对潘宝山是给面子的,已经超乎热情了,别的厅级干部一般还得不到他如此的态度。
这一点,潘宝山自然也是了解的,所以比起陪贾绪构来说,对魏笃专更是用心。
用心,注意力自然要集中,精神也就相对有些紧张。酒桌上,潘宝山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意着魏笃专的感受,就怕一个疏忽让他不快,包括邀请他下去到瑞东指导工作、体验基层时,措词都非常小心。
但是还好,整个酒席总体上还是比较顺畅的,况且还有打底的地方,晚饭之前,按照套路送给魏笃专的材料包,他也收了。
酒席结束后,魏笃专没有参加余外节目,潘宝山当然不会强求。朱易的同学倒是留下了,不过潘宝山没陪,朱易也主动开口,说他和同学也许久未见了,刚好他单独陪陪,谈谈心。
就这样,潘宝山早早地回了房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揉起两腮来,一晚上端酒赔笑,两个腮帮子的肌肉都有点僵硬了。
“求人办事真是不容易啊。”潘宝山躺到床上自语起来。也就是提到“求人办事”的字眼时,潘宝山突然想了张道飞,他托付的调换记者站一事还没落实呢。这事得上心,对自己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张道飞可能是困难重重,抛开不用费事就能落得个人情不说,凭交情,那个忙的确也该帮。还有邵卓出,他的事更要关注一下。
第二天,潘宝山带着团队回双临。临行前和杜成行告辞,感谢他提供的便利。杜成行一歪头,说要是这么讲就不起他了,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见外,一切都是应该的。
杜成行说得诚恳之至,让潘宝山还真没法再客气了,便认真地握了握手,作别而去。
飞机上,潘宝山也没闲着,还是考虑邵卓出和张道飞的事。
帮张道飞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到《瑞东日报》走一趟,找社长兼总编辑邹星吾谈谈应该能比较顺利地解决。但是邵卓出的事就比较头疼了,给单梁施加压力显然不是办法,上次去过,已经证明无效。
想得无奈之时,潘宝山还是觉得先易后难,先找邹星吾把张道飞的事给安排好。
不过此时,潘宝山的念头一闪,为何不换个思维,把邵卓出从晚报弄到日报?找邹星吾两件事一手办了,不也很合适?邵卓出从晚报到日报,去日报本部有点难,不如干脆就在友同市完成转化,直接从晚报的记者站跳到日报的,那就跟张道飞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搭班了。
想到这,潘宝山颇感自得,毕竟就目前来说,这还是个不错的方案。
不过想法虽好,但关键是能不能行得通,邹星吾的态度非常重要,万一要有什么意外他没法答应,事情还是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