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嗌,你说你。”潘宝山似是无奈地一笑,“行了,咱们之间其实沒必要讲究什么称呼,说吧,你有什么指示尽管讲。”
“哎唷,你说的,哪里能指示呢。”孙华生一挺脖子,笑道:“你在《周易》方面挺有水准,有个事还想请你再掂量掂量。”
“嚯。”潘宝山听了一摸脑袋,“这事有点玄呐,我就是以前瞎而已,沒有专攻,怕是应付不过來。”
“话也不是你那么讲的,别谦虚。”孙华生道,“有些东西的是天赋。”
“孙部长,什么事你说一下。”潘宝山呵呵地笑了起來,“我先有沒有把握。”
“生孩子方面的。”孙华生道,“结婚几年沒个动静,两人都沒问題,所以怀疑到是不是跟家里的风水有关?”
“谁啊?”潘宝山一愣。
“方部长家的。”孙华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方部长?”潘宝山眉头一皱。
“方岩。”孙华生咧嘴一笑,“他儿子结婚到现在还沒当上爸爸。”
潘宝山一听惊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省委组织部部长,省委常委啊,多大的干部,竟然也信这个?
“孙部长,你沒开玩笑吧,生育方面的事得听科学的。”潘宝山道,“应该到医院去瞧瞧。”
“去了,北京、上海的名院、名医都去过、过,不管用,方子抓了一堆,可沒一个管用的。”孙华生道,“所以这才想到了周易这个传统瑰宝啊。”
“欸哟,这可真是。”潘宝山这回真的是挠起了脑袋,凭着以前的那点东西,他怎么敢在方岩那边耍弄?不过再一想也无所谓,指点归指点,成不成则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如此一來,还能和方岩走进关系。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要摆出一番为难的样子,显示足够的重视,于是潘宝山继续说道:“孙部长,这方面应该找专业人士才好,到易经协会去联系下,找个高深人士不更妥当?”
“顾忌,有顾忌。”孙华生表情很严肃,“不知根知底,免不了要走漏风声,到时社会上一传出來省委组织部长家都搞这一套,影响不太好嘛。最关键的是,找了也不一定成功,如果说能百分百管用,方部长可能也不在乎,不管多大的官毕竟也是人啊,人老了,有什么比当爷爷更重要呢?”
“如果方部长真有这想法,完全可以去尝试一下,即使有风险也值得。”潘宝山道,“实惠最重要。”
“那是最后一步,实在不行就只好请什么大师了。”孙华生道,“但眼下还是拣保险的來。”
“我明白了孙部长,你的意思是我先去,能不能凑效是另外一说?”潘宝山问。
“当然,谁能保证就一定能行,那不成神仙了嘛。”孙华生道。
“那就好,这样一來压力就小多了。”潘宝山笑了起來,尔后说道:“哎对了,孙部长你怎么插手这事來了?”
“以前我在职的时候经常往省委组织部跑,接触最多的就是方岩,刚开始他连副部长都不是,所以走得比较近,只是后來他做了副部长,事情多了,交往也就少了,不过每次见面还都挺热情。现在他成了部长,事情都交待别人去做,相对还清闲了许多,偶尔也会來松阳转转,有时吃饭也会把我叫上,聊上那么几句。上次就是,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老有所乐,我说我是沒什么追求了,就带带小孙子,挺好。”孙华生说到这里感叹了一声,“唉,沒想到这句话刺激到了方岩,他到现在还沒那个福气,就不由地跟我多讲了几句他儿子的事,末了还问我能不能打听点偏方试试。我顺势一想,偏方弄不好还出事,哪里比得上你的周易?沒准还就是家里的风水不好,给阻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有些事确实沒法用科学解释。”潘宝山道,“不过孙部长,这事咱们得悄悄地进行,你可以找个方便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到方部长儿子家去一趟,情况,不到现场我也沒法说。”
“好!”孙华生很高兴,“宝山局长,那就辛苦了。”
事情敲定下來,酒也就无所谓了,孙华生知道潘宝山沒有太多闲暇,也就紧匆结束。
八点多钟,酒席散场。这时鱿鱼打來电话,说有件事中午忘记讲了,影城的事还有场面上的阻力,市广电局那边还老是会搞小动作。
不用说,事情肯定和丁方芳有关,所以轻视不得。潘宝山一时间还早,便让鱿鱼出來喝茶,仔细聊聊。
一聊问題还不少,在纵火事件发生之前的那段时间,丁方芳就授意职能部门向物价局反馈,说鱼龙影院票价存在欺诈,有隐性附加收费。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影城起步档次比较高,在硬件环境各个方面是其他几家不能比的,收费自然高了一点。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计较,后來便把票价降了,而且搞了一阵子促销,实行会员打折、周一、周四打折,但广电局又直接插手,说那是恶意竞争,扰乱市场秩序。
潘宝山一听气得额头直冒青烟,纯粹是胡诌八扯,什么屁理由都能拿出來捣乱。当即,潘宝山就决定给丁方芳点颜色,也让她知道捣乱出丑应该怎样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