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会议才刚开始不久,在听取代表团讨论市委工作报告情况的时候,大家对报告中一系列惠民措施表示拥护。但是,姚钢自作聪明,含沙射影地对潘宝山进行攻击,说惠民是根本,自然不能忘记,可松阳现在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发展要放在第一位。如果发展搞不上去,惠民就是一句空话,这种情况下,如果硬要惠民,那只能是消耗老本,对松阳是不负责的。
潘宝山一下就听出了姚钢的意思,立刻就进行了反驳,说发展的本质并不只是钱越来越多,而是一个综合指数的体现,是一个可持续、绿色、幸福的指标,一味地追求金钱财富的发展,容易跑偏。讲到这里,潘宝山立刻举例,说即使松阳的财政、老百姓的口袋里有再多的钱,但动不动就有人焚车、动不动就有人静坐**抗议,那能谈得上惠民?
“当然,我这么说有点偏激,但道理是通的,事实也是存在的。就在昨天夜里,阳光宾馆门前有人纵火烧车,今天一早,一大批人跑到行政中心门前拉横幅**。”潘宝山道,“这样的一个生存、生活环境,给老百姓再多的实惠又有什么用?他们能有幸福感?”
“这只是治安问题。”姚钢道,“虽然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发展大局,但不会有根本性质的影响。”
“姚市长,你说这话就是对老百姓不负责了。”潘宝山顿时歪起了嘴巴,一副极度痛心疾首的样子,“安安全全地生存、生活,是人的第一需求,我们执政要以民为本,怎么能不考虑人民最基本、最迫切的需求?”
姚钢哑火了,其实刚才他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但为时已晚,只好被潘宝山堵了个结实。
刚好,潘宝山借此发挥,“还有一件事在这个场合本不该提的,但我忍不住还是要说一说。市公安局副局长彭自来的事,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有所了解,一年前因为一个案子,有人告发他直接指使在尸检报告上做手脚,但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最终不了了之,但是,彭自来的声誉却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也就在昨天晚上,彭自来给我呈了一封信,要求为他正名。我接过信一,彭自来的要求确实合情合理,因为当初的当事人现在主动承认了错误,昨天下午就把坦白材料送了一份到公安局监察室,同时送了一份给彭自来,交待了自己是因为和彭自来有私人恩怨而对他进行了诬陷。试想,如果当事人不良心发现主动承认,真相还能大白于众?我就不明白,公安系统的工作是怎么抓的!”
会场上立刻响起一片“嗡嗡”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到管康身上,他是公安局长,公安方面出了事自然他要担着。
潘宝山不失时机,继续说道:“刚才我所讲的,从小的方面来就是公安系统的问题,但其带来的负面影响却很严重。当然,今天这个场合讨论这个问题不合适,下面,我们继续开会,就市纪委工作报告,听取各代表团的讨论汇报。”
潘宝山这么说就跳过了市委工作报告这个环节,加快了会议的进程,因为他还担心**的事,虽然管康方面会处理,但为了掌控不闹得太大,所以自己也还要过问。
十点半钟,会议就结束了。
管康还没出会场就摸出电话打给局监察室主任,劈头盖脸一顿呵斥,问他收到乔广银的材料为何不及时汇报。监察室主任支吾着说,因为党代会正在召开,不想给他添乱子,想等党代会结束后再汇报的。
这一下管康可气得不轻,不过也没法子,既成事实无法改变,而且还有两件急事要处理,一是抓紧督办焚车案,二是行政中心门前的**解决得如何了。
行政中心门前**案解决得还可以,这件事管康早上是知道的,随即就发出指示,以安抚为重,先答应**者提出的要求,把他们尽快遣散。至于问题的最终解决,管康有个初步的意向,以调解为途径,用钱说话,息事宁人。
焚车案的结果在意料之中,毫无进展。管康干脆就直接安排心腹,找替罪羊办结。而且,管康还决定要先发制人,高调宣布阳光宾馆门前焚车案告破。
管康一边指示局宣传科跟媒体对接,通过新闻报道向社会公布相关情况,一边就案件的侦破,组织了一份颇为翔实的汇报材料,于当天下午呈给潘宝山。
材料由石白海交到曹建兴手上,再递给潘宝山。
“老板。”曹建兴很是惊诧,“管康竟然破了焚车案?”
潘宝山同样感到有些惊奇,原本他正悠闲着,因为上午会议结束后他了解过了,行政中心门前集体**事件已经得到了及时妥善处理,没有扩大影响,让他很满意,而现在,管康竟然报上材料说焚车案已经破获,真是意外。
“不可能,彭自来安排的事哪能这么不经折腾,估计材料有问题。”潘宝山接过材料打开,接着闭上眼睛想了会。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曹建兴问。
“呵呵。”潘宝山突然笑了,感慨道:“哎呀,管康还真是有一套,能找替罪羊来谎称破了案,想来个以动制静,变被动为主动。”
“哦,还真是!”曹建兴一拍脑袋,“管康可也够刁钻的。”
“歹人多是要得逞一时,在这件事上我姑且就退一步,让他管康得意一阵。”潘宝山上去很轻松,“等明天党代会闭幕后,马上就针对他展开新一轮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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