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市长,以你现在的状态,常委会不适合再开下去了。”潘宝山上去很平静,“现在散会,过几天等雷常委有空了,就这个问題我们再议一下。”
潘宝山说完起身就走,快刀斩乱麻,免得姚钢又纠缠不休。因为一定程度上讲,毕竟事情也略有些站不住脚。
当然,回到办公室的潘宝山,难免一肚子怒火,完全可以把卢山峰烧焦。他实在坐不住,捋了捋袖子,点了支烟站到窗前远眺。
曹建兴知道潘宝山此时的心情,需要静一静,所以也不急着过來,半小时后才到他跟前。
“你來得正好,抽个空和霍介达见一面,问问卢山峰近來有什么新情况。”潘宝山知道,卢山峰敢跟他唱对台戏,必定有所倚仗,难道他掌握了自己的某些不利证据?这一点,潘宝山也颇为担心,虽然自己向來都小心,但也难免有疏漏之处,并不排除被卢山峰拿捏的可能。
“我马上就联系霍介达。”曹建兴道,“卢山峰的表现真是太令人诧异了,难道他忘了我们手里还有足以让他致命的证据?”
“是啊,我也正纳闷呢。”潘宝山略一感叹,道:“难道他掌握了反制支点?”
“应该不会,咱们虽不说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但也差不多了。”曹建兴道,“可能是卢山峰在唱空城计,唬我们呢,就让我们胡思乱想不敢对他怎么样。”
“不太可能,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潘宝山摇了摇头。
“这会就不猜了,我赶紧跟霍介达聊聊,能不能探出点眉目來。”曹建兴说话回身便走,同时打了个电话给霍介达,约他出去见面谈个事。
霍介达已经知道了常委会上的事,也不理解卢山峰怎么陡然就大了胆,明知道有把柄攥在潘宝山手里,竟然还跟他唱反调。
“曹处,你是不是要问卢山峰的事?”霍介达很直接。
“嗯,是的。”曹建兴道,“你清不清楚幕后的事?”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正要打听一下。”霍介达道,“曹处,要不你先等等,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是。”
“好的,霍秘书长辛苦了。”曹建兴客气了一下。
“不辛苦不辛苦,呵呵。”霍介达是很高兴的,对他來说,这无疑又是一次靠近潘宝山的机会。
十分钟后,霍介达來到了卢山峰的办公室。
“卢市长你不忙吧?”霍介达进门就问,一副着急又关心的样子。
“呵呵,不忙,什么事?”卢山峰上去很是悠闲。
“怎,怎么说呢。”霍介达搓搓手,很局促,“我刚刚听说你在常委会上跟潘宝山唱反调了?”
“对,沒错。”卢山峰得意地一笑,“我沒支持他,支持了姚钢。”
“可是,你上次不是说,有东西被潘宝山掌握着嘛?”霍介达睁大了眼睛,以示关切与不理解。
“此一时彼一时啊。”卢山峰翘起了二郎腿,躺靠在椅背上,“潘宝山手里的东西,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霍介达摸了摸脑袋笑了,装糊涂问道:“卢市长,你到底什么把柄被潘宝山拿了?”
“唉,那话说來就长了,有次强盛集团的老总请客,小玩了一下,谁知道他妈的怎么回事,竟然给拍了照,落到了潘宝山手里。”卢山峰道,“就那事,这好几年來弄得我是战战兢兢,连睡觉都不踏实,老是做恶梦。有好几次我就都梦到,好好地在一条光明的坦途大道上,突然就一个跟头跌进了无底深渊。你不知道,那种恐惧和绝望,醒來后经常是一身大汗,然后就是恼怒、恨,我恨潘宝山为什么就盯上我了,不就是当初为了竞争常务副市长嘛,他竟然对我下如此狠手!”
“唉,卢市长,那你可真受折磨了。”霍介达叹息摇头,而后道:“不过卢市长,你可能也过于担心了,沒准潘宝山现在也不想把你怎样。”
“那也不行啊,好端端的就被人家牵了鼻子。”卢山峰上去有些激动,“搁谁头上能好受、能受得了?”
“也是。”霍介达点着头,心里却嘀咕开了:当初可是你卢山峰先去惹潘宝山的,想给人家下绊子以便自己能顺利当上常务副市长,只不过被人家识破,又反手一击撂倒而已,还能怪人家下狠手?不过想归这么想,嘴上可万万说不得,还要说好听的话,于是继续道:“但总归还好啊,吉人自有天相,卢市长,你刚才不是说现在潘宝山已经不能对你构成威胁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