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友同市赶过来的车队根本就不了解情况,他们是受到鼓励奔过来的。在这事上,魏金光也费了点心思,他让人吩咐下去,对友同市的农副产品行业发出号召,到松阳开拓大市场,凡是参加者都享有一定的补助,所以,才会积聚了那么多的商客资源。但是,这些商客们哪里能想到背后还有许多故事,原本只想着能借此机会开辟新钱途,可谁知道到了现场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商客们气怒地找到组织者,责问组织不力,组织者便带着他们找中心管理办公室,要个说法。中心管理办公室可不管那些,他们只是按照指令办事,该检测的检测、该收费的收费,不合格、不缴费就不给进场。
这么一来事情就大了,一直闹腾到晚上十点多钟,最后甚至还出动了警察才把场面给平息下来。
姚钢是大喜过望,整个过程都派人严密监探,然后跟魏金光联系。其实魏金光也有消息来源,只不过分解的层数太多有些滞后而已,总体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姚市长放心,我这边会做好配合工作,等车队回来后,我跟下面说一下,撺掇他们去省里反映。”魏金光道,“不过你那边也要加加紧啊。”
“我肯定要跟万省长通个气,让他关注一下。”姚钢道,“不就此事做点动静出来怎么能行?”
“说是那么说,可万省长能腾出时间?”魏金光道,“毕竟这事在他来只是鸡毛蒜皮而已。”
“我想应该不会。”姚钢很有自信,“要不怎么说是自己人呢。”
姚钢的自信源自实力,而实力就是铁一样的交往关系。这些年来,姚钢向万少泉进贡了不少,人民币、港元、美元还有各种实物,加起来八位数是有了,那关系怎能不“铁”?
的确,万少泉在听了姚钢是如实汇报后,便很痛快地说会亲自关注,要到松阳调研省市合作共建园区,然后借机谈谈农贸集疏中心一事,找潘宝山个不是,给他记上一笔劣迹。
姚钢听了很是兴奋,一连几天都心情大好。
潘宝山在眼里明白在心里,也是暗暗高兴,甚至还很急切。
不过也没急几天,万少泉就行动了,打着调研推进省市合作园区大踏步上台阶的旗号,带着一帮人来到松阳。
潘宝山自然要陪同,姚钢更是不用说,跑前忙后劲头十足,仿佛万少泉一来,松阳就是他的天下。
陪同的人都得出来姚钢沉不住气,一般来讲,越是有关系就得越捂着,那才是王者之道,就算不捂着也不能张扬,可姚钢就是不低调。而潘宝山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反倒显示出了大将风范。
园区实地调研只是个过场,就是走走,听听介绍,然后说几句话,没用多长时间便结束了,之后开始座谈。
座谈会上万少泉没讲几句,就切入了农贸集疏中心一事。
“前几天有人到省农林厅反映了一件事,农林厅又上报到了省政府,我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万少泉神色凝重地了眼潘宝山,“松阳市农贸集疏中心,筹建之初定位很高,是农业部定点市场,也是我省文明市场,更是一个区域性的综合市场,开放性是必须具备的,应该广开门户广纳商机,而不是搞地方保护主义,那无异于闭门造车,那不但是发展目光短浅,更是执政不力的表现。”
“万副省长,你说的应该是友同那批商人来松阳集疏中心倾货一事吧。”潘宝山笑了笑,“你可能不了解,他们完全是钻政策的空子,不说是搞欺行霸市,但起码是不公平竞争。”
“不公平在什么地方?市场经济条件下,流通市场是围着经济规律转的。”万少泉道,“反映里还说,你们农贸集疏中心提高入场门槛,商品检测标准苛刻、收费过高。”
“那是误解。”潘宝山道,“我们农贸集疏中心的招牌就是绿色、健康,本地入场的农副产品,绝大多数来自国家、省、市的绿色认证基地,信得过,所以在检测上相对要流畅一些。而那批从友同市涌过来的产品,根本提供不出什么来源认证材料,往严厉说就是来路不明,质量到底如何谁能说得准?万副省长,农药残留这项指标如果不控制好就是祸国殃民,你说,能不能松掉那根弦?”
“出于食品安全考虑需要,严格检查是没有错,但也要考虑到标准问题,不能因人而异嘛。”万少泉被潘宝山一番话说得有点气弱。
“所谓标准,我的理解就是标刻出来的准绳,农贸集疏中心有一套规章制度,就是针对中心的实施标准,当然,是不是百分百科学合理暂且不说,但起码能做到一视同仁。”潘宝山道,“松阳本地入场的农副产品,如果没有绿色基地认证,也一样要接受严格的检测,没有例外!”
“这么说来,在检测问题上你们确实做得不错。”万少泉听到这里,觉得该迂回一些,“有些人意识不到,思想转不过弯来,难免会有误解。不过他们反映的人还提到,中心对松阳本市以外的入场商家,征收的费用过高,这一点显然就不妥了。就像刚才说的,那是地方保护主义,没有大局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