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改革,是潘宝山不愿意去碰的东西,因为医改涉及到的问題复杂性和推行改革的艰巨性让他发怵,但是,面对这个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又沒有选择,得顶上去,否则他觉得自己就是不作为,
潘宝山有最坏的打算,即使医改不能取得彻底成功,可如果能达到部分直观的效果也应该不错,比如通过督促检查降低药价、全面积覆盖医保报销等手段,把“看病贵”这个问題给一定程度解决一下,也算是一大收获,
不过,医改这件事要在姚钢调走之后才能开始,否则以他一贯不问青红皂白的反对做派,会让问題更复杂,
眼下还是干点面上的大事,近一段时间以來都在强调、关注东部城区的发展,作为老城长陵区,也应该有足够的关心,不说要让长陵为松阳的发展做多大贡献,但起码不能让它拖太大的后腿,况且,当初把殷益彤弄过去任一把手时曾“意味深长”地寄予厚望,如果不过去看看着实不像话,所以,哪怕是假貌假样地表示十足的重视也是必要的,否则沒准她就能反省过來,当初把她从宣传部调到长陵,就是为了给江楠让路,
去长陵区调研,迫切需要,
潘宝山拉足了架势,组建了一个庞大的队伍,有石白海、高厚松两大常委,还有分管副市长以及城建、交通、财政等部门负责人,
从百源到长陵也就半小时的路程,一行人九点半钟才出发,乘大巴过去,
车子一进入长陵,潘宝山眼前一亮,大有老区换新颜的感觉,近半年來,长陵区重抓市区风貌,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市容的档次,
“很好,殷书记,你的工作很有成效嘛,我刚才进入长陵地盘,差点沒认出來,变靓了,更像城市样了。”潘宝山來到长陵区政府门口,便下车与等在门外的殷益彤握手,并主动开口肯定她的工作,
“潘书记,城市靓化工作只是表面文章,其实我最看中的是怎么增强长陵发展的内生动力。”殷益彤显得有些意气风发,“经过努力,现在我们长陵在招商引资和城区扩建上已经有了起色,不过,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啊,毕竟底子太薄。”
“要不我怎么把你放到长陵來。”潘宝山笑道,“就是因为担子重,要是放到别人肩膀上,我还担心会掉下來,你嘛,就不同了,虽然是个女同志,但有韧性有毅力更有能力,把重担交给你我放心,当然话说回來,这有点自私了,因为我是放了心,但让却让你吃了不少苦啊。”
“潘书记你这么说让我不好意思了。”殷益彤笑了起來,“个人吃点苦算什么,只要能把长陵发展起來,我觉得就值了,说到发展,潘书记要多多关心啊,你看到现在您才來第一次,东部城区你去了多少次啊。”
“长陵來得是少了点,不过殷书记你可要理解,我认为嘛,长陵离得近,就在眼皮子底下,而且又有你坐镇,我实在是太宽心了。”潘宝山笑道,“所以从心底里就不觉得长陵的发展是个问題,也因此,就把时间相对多地花在了东部城区。”
“潘书记,东部城区有资源和地理优势,发展后劲比起长陵來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呢。”作为女同志就有这么个优势,可以在领导面前“嗲”一点,那也是一种领导风情,
“嗯,这一点不得不承认,东部城区其实更多地承载着松阳的未來。”潘宝山较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往后松阳要建成特大海滨城市,百源和长陵两区应该就是后方了,所以两区从现在开始就要自加压力,要先于‘三区融合’实现‘两区融合’,以便在将來的发展中不落后太多的身位,今后,在城建方面,百源区要向长陵区挺进,长陵区要向百源区靠拢,要在两区交合地带兴建一批具有影响力的商业建筑,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长陵区的行政机关可以向交合地带偏移,比如公检法司等完全可以搬迁过去办公,以提升人气。”
“潘书记给长陵的发展指出了新路,稍后我们就召开全区干部大会传达您的指示,迅速投入到新思路发展的实际中去。”殷益彤的兴奋表情难以掩饰,在工作上她的确是全力以赴,干劲十足,因为她知道,在沒有背景和可以攀附的特殊关系情况下,这是谋求政治资本的不二选择,
“很好,殷书记干事业的劲头是越來越足了。”潘宝山笑道,“当然了,很多事仅凭干劲是不行的,因为困难是现实的,殷书记,长陵在发展中有什么困难实在难以克服或者说需要什么政策扶持的,你尽管说,市里会尽最大的努力提供便利。”
“潘书记,说到扶持,现在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请市里通融一下。”殷益彤道,“长陵区的发展,需要各个方面的凝聚力,比如城建、旅游、教育、娱乐及饮食等,都需要有一批有特色、有号召力的实体存在,但实际上长陵在这方面整体來说却很薄弱,一直以來,长陵高级中学的口碑不错,也算是长陵的一块招牌,所以我想尽量保持长高的高水平办学水准,也就是说,在眼下开展得轰轰烈烈的教育改革中,希望市教育改革领导小组能尽量把对长高的师资整合事宜朝后放一放。”
“嗯,我明白殷书记的意思。”潘宝山点着头道,“任何改革都是逐步推行的,要经过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搞一刀切,教育改革也一样,教育优质资源均衡也是要慢慢來,无论是学校还是学生,要给他们一个过渡适应期,还有,资源均衡是相对均衡,不同年级段和不同地区,也都是有所差别的。”
“噢,那就好,谢谢潘书记的理解和进一步阐释。”殷益彤笑道,“本來啊,我其实是不想在这个场合跟潘书记您提这个要求的,只不过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我琢磨着多少能跟教育挂点钩,所以就提了出來。”
“你提的很好,很合时宜。”潘宝山也笑了,“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我还真有点疏忽了,你倒给我提了个醒,下午我要去巡视一下考场,这也是程序性的工作,做了沒什么实际作用,但不做又不行。”
实际上,下午的巡视,有个意外的作用,还很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