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醉眼惺忪,听到有人陪他喝酒,当下转怒为喜,哈哈笑道:“好,好,你来陪朕喝酒。”
杏贞取了两个酒杯,给咸丰斟满一杯,自己斟了一杯,递上去道:“皇上,这酒虽能解愁,但常言道酒入愁肠愁更愁,须得还是把忧愁之时说了出来,这般才好。”
咸丰闻言,心头大为触动,他继位以来,一直想要振作朝纲,但无奈道光留了个烂摊子给他,南边闹了太平,洋鬼子又频频要求进京换约,进来太平天国连战连捷,各路清军败绩连连,咸丰甚至食不知味。更加可怕的是进来大内传出了不谐之声,咸丰大婚已经七年,虽然继位后纳了数名妃嫔,但一直无所出,已经传出皇帝不能生育的谣言,宗室之内也是有人不安份起来。须知皇帝要是不能生育,将直接影响帝位的。所以咸丰内忧外患之下,听得自己的业师杜受田病死,自觉这世间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在了,他如何不悲痛忧愁?
听了杏贞的话后,咸丰接过酒杯喝了之后,就拉着杏贞的玉手,像话痨一样打开了话闸。趁着咸丰说话的时候,杏贞向掀开帘子观望的彭有益打个手势。示意彭有益把地上的小达子拉出去。彭有益当即命两名小太监蹑手蹑脚的上前把小达子拉了出去,屋内只剩咸丰和杏贞说话。
其实酒醉的人话最是多的,平时一些不敢讲,不想说的话,都会在酒后说了出来,特别想找人倾诉内心的苦闷。咸丰也不例外,他将自己心中一桩桩、一件件的苦闷之事一一向眼前的玉人说了。而杏贞什么都不用说,她只做一个听众,酒没了替他斟酒。
片刻之后咸丰靠着杏贞沉沉睡去,杏贞看着自己怀中这个沉睡了的男人。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对于这个给她带来噩梦的男人,在此前她心中只有怨恨,只想利用他而已,但今晚非常奇妙的听了咸丰的诉苦。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有自己的痛苦,难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杏贞将咸丰扶上软榻。给他除掉靴子,盖上丝被,让他睡得舒服些。跟着起身开始收拾地上的奏折,杏贞每拾起一份奏折,都要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这里数百份奏折,到有一大半是说南边长毛贼的,而奏折之内出现最多的长毛贼首不是她所熟知的洪秀全、杨秀清、石达开这些人。而是伪西王萧朝贵!
萧朝贵不是应该在两年多前战死长沙的么?怎么现在都甲寅年了,还这么威风凛凛?难道是什么事影响了历史?
杏贞看着这些奏折倒也对当前的局势大致有了个了解,因为深宫之中是不闻外事的,就算长毛打得再凶,宫中也不会有什么传言的,被皇帝听到是要掉脑袋的。
杏贞一目十行的看完大部分的奏折,很多奏折只是看一下题目,一般的请安折子她直接就略过了,只捡重要的来看。直到暖阁外彭有益低声呼唤:“懿主子,皇上安歇没有?”
杏贞急忙放下奏折起身道:“彭公公,皇上歇了,你进来收拾一下吧。”
彭有益当即带了几名太监进来,都蹑手蹑脚的收拾,把地上的奏折重新整理好,倒也看不出来杏贞曾今翻阅过。
见彭有益他们在收拾,杏贞低声说道:“彭公公,皇上就劳您照顾了,本宫还是回宫去了。”
彭有益今晚总算是又逃过一劫,还是很佩服和感激这叶赫那拉氏的,又收了人家不少好处,当下道:“懿主子放心回吧,老奴自会照顾。”当下杏贞点点头,信步出了养心殿。
来到殿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杏贞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看到咸丰那副悲伤的模样,她心中除了有些复仇的快感之外,心底里还些可怜起这人来,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多愁善感吧。
“小主,你可出来了,急死我了。”见到杏贞出来,康琪带着琪丹急忙迎了上去,因为急切,称谓都有些乱了。她晚间去了董贵滢那里没在储秀宫,回来就听安德海说杏贞带着琪丹到养心殿来了,只下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咸丰得知杜受田没了,那还不暴跳如雷?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见咸丰?此刻见到杏贞出来,总算松了口气。
杏贞淡淡一笑说道:“没事了,咱们回吧。”
康琪向养心殿内张了一眼,跟上杏贞的脚步,口中低声道:“小主,不是说了要步步为营的么?今后可不能这样冒险了!”
杏贞淡淡一笑说道:“赌注越大,收获越大,今晚之后,这个男人也飞不到哪里去了。”跟着轻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边走边道:“康姑姑,咱们快回去吧,我有些饿了,咱们弄些宵夜,叫上小安子一起吃点宵夜!”
康琪有些发愣起来,看杏贞的举动分明还是个少女的举动,但她今夜的行事却是险中带细,她的豪气胜过了不少男子,一瞬间康琪有些担心起来,她再如此下去,还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吗?(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