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秀应了一声道:“灵秀知道的。”
黄敬辞嗯了一声道:“你把东西给我吧,稍后我帮你送去。”
程灵秀喜道:“多谢黄爷爷。”当下便返回屋内将一包东西交给黄敬辞。黄敬辞接了东西后又叮嘱程灵秀几句后便回了太医院。
到得太医院自己的书房内,黄敬辞打开包袱,却见包内是一双棉布鞋和些散碎银子,那些银子都是自己给程灵秀的,看来这小姑娘是自己做了双棉鞋送给心上人,当下会心一笑,也不疑有他,便命太医院搬运药材的小厮跟着自己出宫,将东西送往驿站带往承德。
两日后,东西送至承德,李丁收到之后,当即和赵甲、柳乙等人一起在屋内聚齐,李丁将棉鞋鞋底撕开,内里却藏了密信,打开一看内里便是近期宫里发生的一些事,当看到程灵秀说太后没打算杀人灭口时,李丁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
柳乙笑道:“你瞧你这样子,担心两个字都写脸上了。”
李丁皱眉道:“能不担心么?阿秀这是兵行险招,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而去的,她伤都没好利索就跟那太医院判去了行在,后来又被带回京城。她知道狗皇帝的真正死因,这可是不得了的辛秘之事,一个不小心真会被人灭口的。”
赵甲摸着山羊胡子道:“这小姑娘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而去的,为了给爷爷报仇,不惜将秘密托出,也算大智大勇大孝之人。现下想来也是兵行险招,却想不到太医院的人会查到程家身上,看来宫里的人真是不简单。”
柳乙道:“是啊,还好当时李丁见机行事,那太医院的人和那安公公对我们也没起什么疑心,程姑娘也顾全大局愿意进宫做这卧底的勾当,我们才能派人混了进去,否则凭我们安插在宫里做杂役、小厮、苏拉的那些人要出头却要等到何年何月。这下好了,程姑娘一下便到了太后身边,得到的消息一定会更多。”
李丁皱眉道:“我还是有些担心她,她一个小姑娘,也没经过正规训练,还好这几次消息都是从黄敬辞哪里打探出来的,这黄院判是个好大夫,但没什么心机,没能察觉什么,但后面她要面对的便是清妖太后这些人精的人物,就怕被人看出来。”
赵甲拍拍他的肩头道:“小姑娘聪明着呢,上次是一顶小帽,这次是一双棉鞋,都是把信函夹在里面,将来她得了清妖太后欢心,便可像那安太监一样自由出入,你还担心什么?”跟着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倒是我们还在承德传送消息多有不便,我打算到京城开间药铺,一来筹措些经费,二来掩人耳目,三来离得近些,消息来去也快些。”
柳乙点头道:“正该如此,只是为什么我们要开药铺呢?”
赵甲笑道:“程姑娘精通医术,黄院判也是太医院的人,我们开药铺和他们之间才会多有走动,这样掩人耳目也方便些。那就这样定了,我们直隶分舵尽快搬到京城去,阿丁你给程姑娘带个消息,就说我们打算来京城开药铺,请她多多弗照,黄敬辞是太医院的人,我们可以献上几个拯危馆的药方,博得他的信任,这样就能方便行事了。”
过了几日之后,李丁的回信到了黄敬辞手中,倒也不是黄敬辞想看,驿卒将信函带到的时候路上遇到大雨,信函淋湿了,黄敬辞只得拆开晾晒,见李丁在上面说了些感谢的话,最后只是说想来京城开个药铺,请程灵秀找黄院判帮忙寻个好铺子,并言有几个家传药方没什么用处,可以给黄院判做锦上添花之用。
黄敬辞看了倒觉得这个忙可以帮,而且自己最近奉旨也在编纂大清太医院医书,也需要多多收集民间药方。当下黄敬辞便拿着信函进宫见程灵秀,将原委说了。
程灵秀也知道李丁在这种明信之中不会说什么秘事,但原本还想着要黄敬辞帮忙有些为难,但见黄敬辞似乎很乐意帮忙,也省得游说。
于是黄敬辞便在京城西江米巷内寻得一处铺面,这江米巷原是漕运之地的终点,往来商贾颇多,药材等贩运也很方便,选在这里黄敬辞还是费了些心思。这江米巷在明代时断为两半,东面的便是东江米巷,现为礼部以及鸿胪寺和会同馆等衙署之地,但主要只接待来自安南、蒙古、朝鲜、缅甸等四个藩属国的使节,因此会同馆又被称作“四夷馆”,而西江米巷则多是漕运商贾集中之地了,多铺面、货仓、市集等,也是个极为热闹的去处。东江米巷后来也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东交民巷,便是各国使馆集中所在之地。
过了几日,赵甲、李丁等人来到京城,对黄敬辞自然是千恩万谢,便付银两租下铺面,张罗着开起药铺来,同时李丁献上几个拯危馆在民间搜罗到的秘方献上,黄敬辞乃是当世名医,一看之下便知其中妙处,当即爱不释手的收了,并嘱咐几人要是再寻到此等秘方一定送到他手中。
就这样白泽堂直隶分舵总算在京城站稳脚跟,还和宫中之人搭上了线。后来黄敬辞也多多弗照这家药铺,宫中采买药材时也分了一些份额给赵甲他们,一来二去赵甲等人也可送药入宫,程灵秀也经常出入太医院,清宫之内程灵秀能打听到的消息就这样通过这些渠道源源不断的送往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