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有些忧心的说道:“太后,适才您以千金之躯去做试探太过凶险,要是程灵秀真是细作,她手上银针偏个半分,那岂不是很是凶险?”
杏贞淡淡一笑说道:“我相信程灵秀不是,要她真是细作,前几次施针之时就可要了本宫的性命,何必等到今时今日?而且此女看起来单纯天真,胸无心机,也不像是细作。”
安德海替杏贞梳好髻道:“既然程姑娘不是细作,那奴才以为该当查探这个宫里细作是如何把消息送出去的,只要能抓到送出消息之人,便可顺藤摸瓜,查出宫里的细作是谁了。”
杏贞淡淡的说道:“程灵秀是本宫身边的人,所以这个人本宫要亲自查探,其余的人你自个儿看着办便是,不必再来烦我。但要记着,查宫中细作要暗中查探,看准了便悄悄拿下,不可惊扰太大,特别是不能惊扰了姐姐那边。”
安德海打了个千,低头躬身嗻了一声。跟着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来。
程灵秀回到太医院,翻出一本医策将今日杏贞的病情、施针位置等等一一记录后,看着左右无人。便用自己特制的药汁将今日安德海说的上谕内容拣要紧了写了,等到晾干之后,将这张黄皮纸页当做包药材的纸张包了一份当归。程灵秀此女记性甚好,同时还能一心二用,所以在给杏贞施针的时候可以心分二用,一边专心致志的施针,一边留心听安德海念的上谕。但她始终经验浅薄。看不出这是在试探她,是以一回来就把消息写了准备送出宫去。
程灵秀便上前将这份当归交给当值的太医院院判,皱眉道:“陈院判。这此采购的当归里头有不少当归干枯无油、色泽褐绿,不可用药,我已经将它们全都挑拣出来,定是药商用烟火熏干之时没有注意火候。把这份当归退回去!”
那陈院判细细看了。果然这些当归都是干枯无油、色泽褐绿,不能做药,当下便答应将这药交还采购药材的药使带出宫去给药商验看,并警告药商必须注意药材质量。
过了午时,宫外采购药材的药使回来,陈院判便将那份当归给他一看,那采购药材的药使吓了一跳,急忙取过检视。果然只见那包当归里头都是干枯无油、色泽褐绿,按说这类当归是不能用作药材的。就算医术再高明者。也需要用药才能治病,有时候药材的好坏直接影响治疗的效果,太医院一直极为重视药材采购,要是这些劣质当归不挑拣出来,势必会影响药效,当下那药使急忙接过连连道谢,陈院判也不多话,只是让他今后注意验药。
一旁的程灵秀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这包药定会由药使亲手交给药材铺,而那间药材铺便是赵甲、李丁他们开的,这样就根本不必程灵秀亲自出宫便可将消息送出去。
果然,当日傍晚,那药使带着那包药便要离宫,到了宫门口自然有守城侍卫兵马检视各人有无夹带私藏宫内物品。当检查到那药使之时,侍卫注意到了那包药,打开一看真是一包药材,而那药使也说这包当归有问题要带给药材商验看。
同行的一名太医也看了那当归,也道确实有问题,那侍卫见太医也如此说,自己又不懂药材,但见包药的纸张也是空无一字便放行了。
那药使堪堪走到城门洞内,一旁转出几名侍卫又将药使拿下,跟着将那包药材打开,拿过一支油灯在火上熏烤片刻,只见那黄纸上便慢慢显出字迹来。
那侍卫头领面露喜色,横眼看了那药使一眼,厉声道:“拿下!”那药使见包药材的纸张居然会显出字迹来,惊得呆了,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便即拿下,还用核桃堵了嘴巴。
那侍卫拿了那张纸页来到一旁的班房内,只见安德海正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水,那侍卫上前献媚的笑道:“安公公神算,今日连续查验了数十份出宫的纸张,这份果然有隐药所写的字在上面。”
安德海淡淡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上阴狠的说道:“没人注意到吧。”
那侍卫道:“没人注意,几个兄弟在城门洞内将其拿下的。”
安德海嗯了一声,脸上一阵阴寒的道:“连夜审问,问问这夹带之人,这东西是谁给的,又要交给宫外何人!”
在如狼似虎的侍卫面前,那药使根本就实话实说,结果问出给这包药的是太医院陈院判,而他只是带出去交还给供药的药商。安德海见用了几次大刑之后,那药使已经奄奄一息,还在叫着冤枉,供述的人还是没变,就知道这人可能毫不知情,只是被人利用了。只不过要秘密捕拿太医院的院判有些难度,但要对付宫外的药商似乎更容易些,当下安德海命人扮作药商,拿了那份当归依旧用那纸页包了,前往东郊米巷的那家药材铺查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