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代新人换旧人,当真是让人心酸呢!”王衍换上一副低落的表情,长叹一声道。
“呦呦,我的王公子,奴家的心都在您那里呢,您急什么啊?奴家给您赔罪!”章妈妈往王衍身上靠了靠,撒着娇,扶着王衍的手轻轻将酒杯忒至他的嘴边。
王衍笑嘻嘻地将酒喝下,又惹来了章妈妈的白眼。
“二位公子慢用,奴家就不打扰二位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门外的丫头们就是!”章妈妈与高兴和王衍相互调笑片刻后,便起身告辞。
王衍问道:“章妈妈,今夜你这醉月楼可有什么节目吗?”
“王公子几日未来,莫非忘了,今晚正是醉月楼三日一次的诗辞会啊!”
“啊,这么说,今晚又可以见到丽华小姐喽!”王衍闻言,双目放光。
章妈妈却是没有回答,冲两人抛了个媚眼后便扭着身子出得门去,房间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
“高兄,来,尝尝,这醉月楼的菜肴在邺城首屈一指呢!”王琳热情地为高兴夹菜,一边介绍起桌上的菜肴。
高兴也不客气,边吃边点头,这醉月楼的菜品,坐的确实精致,色香味俱全,只是比郑氏做的稍差。但高兴得出这个结论,估计是母爱占的比分交大吧。
男人的感情,在酒桌上发展得尤为迅速。高兴和王衍推杯换盏,一顿胡吃海喝,感情已经亲近热络了许多。在王衍的纠缠下,十三岁的高兴很不幸地成为了十五岁的王衍口中的“兴弟”。对此,高兴并未排斥,虽然他灵魂的实际年龄比高兴大了许多,但前身单纯枯燥的生活,让高兴不想去回忆,既然要新生,要融入这个世界,他也就将自己当成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寻找着少年人的激情与张扬。
再说,王衍虽然起来无形无状,但高兴却能感觉出他内心的真诚,而且王衍身上也没有高阿俊峰那种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坏习性,让高兴乐意与他相交往。
高兴与王衍这一下喝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语无光。到最后,自诩千杯不醉的王衍直接被高兴放倒在桌子下面,而高兴却只是微搂醉态,神采依旧。高兴本想将王衍宋辉府去,奈何王衍死活不肯,定要等到晚上一睹醉月楼花魁丽华的风采。高兴无奈,只得将王衍扶到床榻上,独自一人坐于桌边,望着窗外渐渐喧闹起来的大街,有些出神。
等待总是枯燥的,折磨的,对于高兴来说尤其如此。他恨不得立即就杀进皇宫,砍下高纬的头颅,夺过北齐的大权。但高兴清楚地知道,这样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虽然整个北齐,不知有多少人盼着高纬身故,但是一旦高纬暴毙,北齐政权就会发生很大的混乱,在如今外敌虎视眈眈之时,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极其危险的。一旦陈国与北周,以及北方的突厥同时乘势来攻,早已腐朽的北齐必然顷刻瓦解,沦丧他人之手。
此时,高兴身在邺城,在高纬等人的监视之下,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自己的意图深深隐藏起来,只能默默地等待时机的到来,然后一举爆发。
“啊!”一声低沉舒爽的呻吟声响起,打断了沉思中的高兴。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天边的云彩被渲染成金色,为大地度上了一层金辉,甚是美丽。
“王大哥,你醒了!”高兴关切地着王衍问道。
王衍着高兴的眼睛带着宿醉的迷茫,他轻轻摇摇头,然后挣扎着做起来,头脑才清醒了些。
“兴弟海量,愚兄自愧不如啊!呀,已经晚上了么?诗辞会还没开始吧?”王衍从床榻上下到地上,佩服地着高兴,待见窗外昏暗的天色,又不由焦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