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邺城的几个月,虽然表面去高兴过得潇洒欢快,实际上却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也许,他可以轻松地杀死北齐三贵,也许可以击杀高纬,但无论是为了高长恭与高氏的安全,还是为了不让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高兴始终隐忍着,用表面的淡然与不勒来遮掩内心的一切。
斗鸡遛狗,赌博嫖*娼这些事情,高兴曾今不喜欢,如今也不会喜欢,但在邺城的数月,这些活动便是他生活的全部。多少个夜晚,他忍受着心中的厌恶,费劲浑身解数与一个个红尘女子虚与委蛇,在外人面前彰显着他的无能与纨绔,向世人宣告着他高兴乃是名副其实的虎父犬子,忍受着别人的白眼与流言。
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接受高纬的命令前往北周和亲,为北齐赢得喘息的机会。
政治的背面也许总是妥协。高兴心中如此叹息。
“高刺史,时间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您还是早些安歇吧!”月正当空时,尔朱明枫踏着积雪大步来到高兴身后说道。
结婚离婚不过都是一张纸的问题,纠结个什么劲啊!
“呼——”高兴长长喷出胸中一口白气,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冲尔朱明枫笑笑说道:“知道了将军,辛苦您了,我这就回去!”
尔朱明枫笑笑,高兴的礼貌与尊重让他心生好感,见高兴转身他便告辞去巡查营地周围。
就在高兴的脚即将迈入营门时,眼角却突然闪过一道虚影,当他转头去,却是只见月光下光秃秃的树木投下的斑驳树影。高兴眉头一皱,但脚步却是不停,径直回到帐篷中,没有修炼而是和衣而卧,安歇下来。
第二天一早,高兴一行便早早用过膳食启程继续向着西南方向的长安而行。好在天公作美,明媚的阳光高高悬挂,让高兴一行人的旅程少了些许的磨难。
六天后,高兴一行进入了洛州境内,在傍晚时,终于进入了洛阳城,众人心中也大是舒了口气。十一月的北方,天寒地冻,积雪厚实,路上人烟稀少,再加上风餐露宿,这一路上无论是高兴等一干达官贵人,还是肩负着护卫的军卒都吃了不少苦头。
进了洛阳城,众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整一番,吃上热食,喝上点温酒,实在是一件美事。
赵彦深甫一来到洛州境内,洛州刺史独孤永业便收到了消息,很早便在洛阳城外等候。一番热切地寒暄后,独孤永业便将赵彦深与高兴请进了洛阳城的刺史府。
独孤永业,字世基,本姓刘,因为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到独孤世家,所以他便由独孤世家抚养长大,改姓独孤。独孤永业幼时在军中长大,所以他弓马娴熟,熟悉军务,有才干,有远见。
独孤永业以作战勇猛,为人刚正,不与权贵结交而出名。每缝作战,他必率领手下二百亲卫冲锋在第一线,甚为骁勇,让周军畏惧。斛律光曾向独孤永业讨要两名婢女,但却被他回绝,因此遭到诋毁而被贬官,由乞合伏贵代替他镇守河南。
但近年来,周军咄咄逼人,河南百姓又多思念独孤永业,为了边疆稳固,高纬便再次派独孤永业驻守河南,任洛州刺史,河阳道行书仆射。
独孤永业没有对赵彦深表现出过于热切的举动,只是在刺史府中按照礼节招待了赵彦深与高兴,安排了他们的住处后便告辞离去。对此,高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对此人更加欣赏。
向赵彦深问安后,高兴便径自出了刺史府,在洛阳的街道上随兴溜达起来。
洛阳,出河图洛书育三皇五帝,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是“天下之中”,这更是华夏民族对祖地心理上的认同。佛道儒,在华夏文化中最具代表的三家,在此地正向演绎着它们的光华。华夏以洛阳为中心的河洛地区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河洛文化也是中华民族的根文化。
虽然此时的洛阳经历过数百年的纷争后,远没有隋朝时的繁华,但规模宏大的城池与苍凉厚重的底蕴,以及那充满华夏文化的风韵还是让高兴感到一种无形的震撼,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自豪。
相比于盱眙的紧张,邺城的浮华来说,此时的洛阳显得比较祥和,街道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穿梭来去,寻找着乐事。毕竟战争离此地还较远,坐落在黄河之畔的洛阳,土地肥沃,少了天灾**,百姓的生活还是勉强过得去。
高兴信马由缰,没有什么目的,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个僻静地胡同中。了月色下有些昏暗寂静的胡同,高兴笑笑,双手在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脸上搓了一把便转身准备打道回刺史府。
就在这时,高兴突然见一道黑影自身侧一闪而过,向着胡同奔来。高兴停下脚步,猛然一闪身,将身形隐在墙下的阴暗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劲装之人自一栋高墙上跃下,落在胡同中却是踉跄了几步,扶着墙壁方才站定。黑衣人身子刚站定,一个一身灰衣之人紧随其后自房顶上飘落在地面上。
借着月光,高兴猛然清了灰衣人的面貌,心中不由一震。高兴没有动作,收敛自己的气息,紧紧地盯着那灰衣人,体内的长生真气立即飞速运转起来,身体各处的肌肉也逐渐绷紧。
这一切都因为那灰衣人乃是高兴的老相识,毒王阴池。[(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