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皱了皱眉,虽然心中不喜这男孩的颐指气使,但他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实在不好与一个孩童计较,便将目光投向少女。
男孩的怒斥让原本低着头的少女抬起了头,见高兴去,她不由猛然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i,一张清秀的面庞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更显美艳。
“小英,你误会了,这位公子并没有对姊姊无礼,相反是他帮了姊姊哩!”少女将男孩扯到自己身边,认真地说道。
小男孩着少女,一脸不信地道:“姊姊,你别怕,阿英会帮你出气的!刚才这登徒子明显欺负你,阿英得清清楚楚!”
少女听到“欺负”二字,脸色不由又红了一分,高兴身上那股男子气息让她的芳心此时还在乱跳。
听到小男孩说自己是登徒子,高兴心中大感委屈,但此时也不好强辩,只能等待少女的解释。
“阿英,别闹,公子是好人,没有欺负姊姊,你错怪他了!”少女再次解释道,语气甚坚定。
小男孩狐疑地了少女一眼,最后终于选择相信了姊姊,但他却不觉得自己错怪了高兴,故而他依旧高傲地着高兴警告道:“喂,你这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也就是姊姊善良不与你计较,哼哼,下次若再敢对姊姊不禁,本公子一定要你好!”
“阿英,姊姊告诉过你做人要懂得谦逊,为何你还是不听?”少女闻言顿时不悦地蹙起了娥眉,嗔怪道。
“知道了,姊姊。”小男孩嘟了嘟嘴,应了一声,但着高兴的眼神却依旧充满了告诫,“姊姊,我们回家吧,刚才我听见皇太后驾崩的消息呢,真是个好消息啊!”
“住口!”少女脸色剧变,脸上的羞红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惊吓而担忧的惨白,她怒斥了一声,然后迅速而警惕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除了高兴之外再没有注意,心中才舒了口气。
“阿英,你胡说什么呢?”少女沉声训斥道。
“本来就是,太后驾崩,你就不用嫁给那个狗屁太子了!”小男孩不服气地低下头,低声嘀咕了一句。
“啪!”
“让你胡说!”少女惊骇欲绝,猛然一巴掌拍在男孩头顶,让他生生闭上了嘴巴。
“公子,家弟少不更事,未眠胡言乱语,让你见笑了!”少女虽然讪笑着着高兴,但高兴却可以出少女那双眸子中的戒惧。
高兴眼睛一转便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故而轻笑着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小姐放心,高兴什么都没听见!”
少女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温声道:“多谢高公子,小女子尚有要事,这便告辞了!”说着,少女笑着冲高兴施礼。
“小姐请自去!”高兴抱拳还了一礼,温和地笑着目送少女与男孩离去,就在她们快要走下石阶时,高兴又开口说道:“赤子诚心,有的时候说出的话才是最真心的话啊!”
少女身子一震,但却没有停步,而是径自离去,空气中传来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声。
当少女和小男孩消失在视野中后,高兴脸上的笑容方才收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从小男孩那惊世骇俗的话语中,高兴已经清楚地判断出了少女的身份,她便是北周柱国大将军、隋国公杨坚的长女,即将嫁给宇文贇为太子妃的杨丽华。而那小男孩,根据小名,高兴判断此子应当是杨坚的此子杨广,历史上那被称为千古暴君的隋炀帝。
杨广此时年龄不大,但却和历史上一样,脾气不好,为人高傲而跋扈,与他那温婉的姐姐相差甚远。
一个期盼着太后死的臣子,其心绝对可诛。一旦这消息被有心获悉,那杨家可能就会有灭顶之灾,这便是封建王朝的忌讳,也是肮脏的政治背后的悲剧。
杨丽华为杨广的话向高兴道歉,实际上却是警告高兴。只要高兴有一丝想要举报的意图,这温婉的女子一定会化身为心狠手辣的恶魔,将高兴除去,这就是大家子弟所必需的素养。高兴很清楚杨丽华所想,因此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姓,目的便是明确地向杨丽华保证自己不会告密,从而才打消了杨丽华的戒心。
高兴走进大殿,着大殿中那高大数米的金身佛像,心中既是震撼,也有些慨叹。
这数尊金光灿灿的佛像,是多少百姓辛苦的积蓄才换来的。但佛家所谓的因果报应,有的时候也实在可笑,来生真的可以相信否?那无数的信男善女,省吃俭用,只为向佛祖展现自己的虔诚,但那虚无缥缈的来生在何方谁又知晓?
佛家导人向善的思想没错,但它却成为有心人敛取钱财的工具。想想,只北齐那一小片地方,光有寺庙超过四万座,这时多么可怕的数据。它们收容了多少好吃懒做之人,又无偿地占用了多少生存的资源,这也难怪武帝灭佛,不如此,国家迟早要败亡的啊!
高兴静静地着一个个目光威严,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笑容的佛像,心中不禁有些自嘲,只是这么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便让无数人对它毕恭毕敬,献上全部,是百姓的愚昧,还是时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