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丽华听错了?”杨丽华自语了一声,奇怪地了高兴一眼,先前她分明见高兴身形有些匆忙地出了巷子,此时巷子中却是空空如也。
“既然此处无事,丽华便告辞了!”杨丽华温婉地一笑,就要告辞离去,身后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高兴和杨丽华打眼望去,便见一个一身黑色华服的英俊少年在数十汉子的护卫下向着此处大步走来。少年气宇轩昂,但脸上却是一副倨傲冷酷的样子,浑没有高兴那种温和而平易近人的气质。这少年高兴认识,正是北周当今的太子,昏聩可以与高纬媲美的宇文贇。
护卫着少年的是数十汉子身形壮硕,将身上紧身的胡服紧紧撑起,腰间挎着钢刀,行走间步履沉稳,隐有风声,浑身散发出剽悍的气息。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凌厉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阻止着一切想向主子靠近的物事。
这些人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周围原本围观的群众不由畏惧地向两边散去,为他们让开了去路。
高兴双目一凝,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从这些护卫身上,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那收敛不了的杀气。显然,这数十人乃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精悍士卒,个个都非易与之辈,否则也无法担当护卫宇文贇安全的职责。
“民女杨丽华见过太子殿下!”杨丽华连忙向宇文贇恭敬地行礼。
“高兴见过殿下!”高兴虽然对宇文贇很是不屑一顾,但还是按照使节的礼仪行礼。
周围的百姓一听,立即争相跪伏在地向宇文贇行礼,低垂着头不敢他。
宇文贇很是得意地笑着,直接忽略了高兴,径自快步来到杨丽华面前,双手轻轻托住杨丽华的手臂,笑嘻嘻地道:“爱妃快快免礼!”
宇文贇一双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在杨丽华全身扫视着,虽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但杨丽华的美貌却深深地吸引着他。然而让宇文贇很是气苦的是,皇太后斥奴早不死玩不死,非要在自己大婚之前死去,让他无法早日享受到这美丽的人儿。
杨丽华站起身来,轻轻挣脱宇文贇的双手,后退了一步与之拉开距离,眉头轻蹙,不冷不热地说道:“民女尚未嫁给殿下,当不得陛下如此称呼!”
“爱妃说得哪里话,你与本宫早有婚约在身,本宫如此称呼也是理所当然啊!”宇文贇见杨丽华稍有些抵触,心中不禁有些不悦,居高临下地着杨丽华。
“礼不可废,殿下乃是我大周的储君,应当为天下黎民百姓做表率,让他们都遵从礼仪,服从教化才是!”杨丽华不卑不亢地着宇文贇。
宇文贇脸色一僵,杨丽华的说教与排斥让他的脸色有些难,但他却不好出言反驳,此时老子宇文邕因为太后之死心情不好,自己可不能因为小事惹得他惩罚自己。宇文贇忍下了心中的怒气,淡淡地道:“杨小姐说的是,本宫记下了!”
“殿下英明!”杨丽华不咸不淡地称赞了一声,但其中有几分赞许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宇文贇冷哼一声,一甩袍袖便转身离去,眼神有些冰冷而愤恨。以前宇文邕坐镇皇宫时,对宇文贇管教甚严,如今太后驾崩,宇文邕移居倚卢,军国大事交由他一人决断,好容易才得了空闲来街上寻乐子。
不经意间见自己的太子妃,宇文贇心下本是一片火热,想与之联络一下感情,却不想这女人一如既往地对自己不冷不热,隐隐还有些排斥。这实在让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痛快,但他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怒。
你这女人,早晚都是本宫的胯下之臣,到时候你还能如何?
宇文贇冷笑着浑身向后去,却不想正见到杨丽华竟冲一个邋遢的少年露出了微笑。
宇文贇脸色顿时阴沉地能滴下水来,但他却没有反身质问杨丽华,只是冷哼一声,脚下步伐更快地向前走去,心中思忖着如何蹂躏高兴与杨丽华这对狗男女的方法来。
此时因为多民族融合,社会风气尚比较开放,女子所谓的三从四德以及一些条条框框远没有后世宋朝那般严酷保守,所以杨丽华与高兴交谈也并不甚过分。
宇文贇的出现显然让杨丽华兴致不高,她与高兴告辞后便带着几个家丁匆匆离去。
着宇文贇离去的方向,高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宇文贇那有些冰冷含着杀气的眼神他怎会感觉不到呢,但这又能怪得了谁,难道说红颜真是祸水?
高兴摇摇头,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便向着邺城馆的方向走去。
“公子请留步!”就在高兴距离邺城馆还有几十米远时,身后一个熟悉而温和,却又有些飘渺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