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着高兴,眉头轻挑了下,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但却很快被愤怒与无奈,还有深深的屈辱所掩盖。
高兴将萧凌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嘴角轻轻一动,将手中弯刀慢慢放在萧凌的腿边然后站起身来背对着萧凌继续说道:“一个杀手,不论什么时候都必须保持冷静!你觉得你合格吗?”
沉默,萧凌再次沉默。萧凌没有向高兴,而是紧紧地着地上的金月弯刀,并且缓缓地伸出右手。萧凌的动作很慢,很柔,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还怕惊醒孩子的母亲。终于,萧凌颤抖的右手慢慢地放在了金月弯刀的刀柄上。当碰触到那熟悉的冰冷,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有些躁动的情绪顿时平复了多少。
“一个合格的杀手必须要不计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目标,他除了一颗始终冷静无情的心,还必须要有灵活的脑子和超乎常人的忍耐力。”高兴说着转过身来,静静地着萧凌继续道:“这些,你又做到了哪些?你错误地选择与我正面相斗,并且在一击不中后任然留在原地,更可笑的是在落败后竟然不思索如何逃遁,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杀手在乎的应该是任务是否成功,而不是那可笑的虚名,杀手在收割他人性命的同时,更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性命。这些,你懂吗?”
萧凌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着高兴,眉头轻轻皱起,嘴唇仍然紧紧抿着。
“你走吧!”高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什么?”萧凌顿时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你走吧!”高兴再次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萧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退了数步方才站稳,他一边急促地喘息着一边问道。
“你来盱眙近两个月却从未伤害过刺史府中任何一人,尤其是我的家人。倘若你用他们来胁迫我,你成功的几率将大大提高。”高兴顿了顿,回头深深了萧凌一眼,然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今日我放过你,就当还你这份情吧!”
“但我还是会杀你,不管是为了任务,还是今日败于你手受到的耻辱!”着高兴逐渐远去的身影,萧凌突然开口说道。
高兴脚步一顿,然后转过头来着萧凌认真地说道:“萧凌,不若咱们打个赌吧!”
“什么?”
“虽然我不怕你,但也不希望自己的脑袋时时被人惦记着。我们以三个月为期限,就赌你三个月能否杀得了我,如何?”高兴沉吟了片刻说道。
“好,倘若你被我所杀那就是活该,至于你的家人我绝不动分毫。假如三月后我依旧杀不了你,那我萧凌愿意自杀来向你谢罪!”萧凌严肃地着高兴,极其郑重地说道。
“不不不,让你自杀不是太便宜了?”高兴直摇头,在萧凌困惑不解的眼神中开口说道:“倘若三月后高某依旧活着,那你萧凌从此之后便要效忠于我,永不背叛!”说到最后,高兴的语气顿时变得极其凝重而凌厉。
萧凌浑身一震,着高兴那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沉吟半晌后终于咬牙大声说道:“好!”
高兴脸上的严肃尽去,复又浮上那温和的人畜无害的笑容,着萧凌的眼神也多了丝赞赏和希冀,“萧凌,他日你必定会成为这天下第一杀手,我很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说完,高兴不再停留,迈开大步迅速离去,很快便离开了小巷。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高兴一身衣衫已然有些狼狈,他便未再去城墙上巡视,而是打道回转刺史府。
萧凌是个极其高傲的人,同时也是个极有原则的人。比起许多人来说,他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高兴一回到盱眙,张顺之便将盱眙出现的可疑人物报告给了他,这萧凌自然在列。盱眙乃是丐帮的大本营,张顺之想要查找一个人的行踪,很多时候比官府的手段还要好使。
对于张顺之的暗中调查和跟踪,萧凌自然不会不知道,但他却从未主动寻过丐帮的麻烦,在盱眙城中更是安分守己的很。虽然浑身冰冷,行为孤僻让人无法接近,但他却也在城中帮助过不少人,而且做事极有原则。
正是因为如此,高兴才没有对萧凌真正动了杀机,反而十分爱惜他那一身本事和对待事情的执着。
高兴来到刺史府门前,正要敲门,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声:“高兴公子,不知还记得那日与老夫的约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