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少年脸上顿时露出讪讪的笑容,但他的双眼却依旧紧紧注视着山坡上的动静。
白衣少年迅速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一眼去,山贼的声音虽然如山崩海啸,但站位却并不密集,两侧共计也只有千余人。
此时车队虽然在山道上,但此地空间却不是非常狭隘。庆幸的是,山坡的坡度也不甚陡峭,山上更是怪石嶙峋,不少地方还长着树木。如此一来,山贼抛下的树木岩石数量有限,更不密集,而且滚落的速度也不甚飞快。
虽是如此,但那些砸下的圆木与岩石却依旧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夹杂着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响声,之中既有岩石树木碰撞的声音,也有山贼张狂兴奋的呐喊声。
“迅速集结,全速突进,小心山上滚落的树木与岩石!车夫休要慌乱,快速寻找掩体,注意保护自己!”白衣少年轻轻一跃便闪身来到自己车驾的顶部,着已经来到山腰上的树木与岩石,大声喝道。他的命令虽然有些急促,但其中却无多杀担忧与焦虑,十分从容淡定。
白衣少年命令一下,围在马车四周骑在马匹上的汉子迅速动作起来。一个个伏低了身子,双腿用力一磕马腹,骏马吃痛,顿时嘶鸣着如离铉之箭一般向前蹿去。很快便脱离了车队,迅速在白衣少年的马车前集结成一个上算密集的阵形向前奔去。
着两千汉子没有丝毫慌乱,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般迅速集结起来向前策马狂奔,白衣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山坡上滚落的树木岩石速度很快,但白衣少年却自信,这些曾让吴明彻倍感头疼的精锐士卒一定可以冲破山贼的封锁线,不会受到多杀伤害。
然而比起那些骑马的汉子,驾车的车夫却显得很是慌乱。一些胆大者听见白衣少年的话,立即窜上了马车,紧张地着两侧的山坡。个别胆小者却被这场景惊得呆在原地,浑身瑟瑟发抖,一时间忘记了躲避。
“寻找掩体,躲避,快啊!”白衣少年见此,顿时焦急地大吼道。
白衣少年哦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霎时惊醒了呆滞着的车夫。在死亡面前,他们终于爆发出身体最深处的潜能,以极为迅捷的速度攀上了马车,慌张,恐惧带着希冀地着已经来到山脚的岩石与圆木
终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山贼抛下的树木与岩石在滚滚烟尘中,挟着无匹的力道滚落至山脚,向着车队蛮横地冲撞而来。
“嘿!”着一根直径近一尺粗的圆木直直向自己砸来,赶车的少年突然瞠目大喝一声,他不躲不闪,双手紧紧攥住刀柄,卯足了力道向前劈去。
“砰碰碰!”
数十根直径约莫一尺的圆木砸下与数十斤的岩石纷至沓来,撞击在山道上,撞击在车队的马车上,顿时人喊马嘶,山石碰撞的声音在山间响起,场面一时间变得异常混乱起来。
突然,赶车少年双目一凝。一根约莫三尺粗细的圆木,高速旋转着离开了山坡,直向他身后的马车撞来。
赶车少年顿时骇然,他不敢怠慢,身子迅速下沉呈马步站立,手中的钢刀急速扬起。接着,赶车少年陡然双目圆睁,吐气开声爆吼一声,手中的钢刀顿时如同一道匹练,狠狠向前斩去。
“砰!”
赶车少年的钢刀顿时与那圆木剧烈地撞击在一处,发出一声震天的响声。那本来如同洪水猛兽般扑来的圆木硬生生停止下来,但赶车少年却也未落了好去。他闷哼一声,手上的钢刀便再也握之不住,整个人便如断线的纸鸢,身子凌空向后飞起,直向身后的马车撞去。空气中洒落出一串血花,却是赶车少年虎口被巨力撕裂所致。
“傻小子,你不要命了,真当自己力大无穷,可以倒拔杨柳么?”站在车顶上的白衣少年本来正向四周巡视,突然听到身边的闷哼声,顿时转头去,正见到赶车少年被那滚落的圆木撞飞起来。白衣少年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叹道,语气中满是担忧与责备。
白衣少年口中轻斥一声,一道白影闪过,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赶车少年身子抛飞的路径上,同时似缓慢,实则迅捷地伸出了双手。
当赶车少年的身体来到自己身前三尺外时,白衣少年双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赶车少年的后背上,同时口中吐气开声大喝一声,脚下飞快地向后踏出几步。
赶车少年急速抛飞的速度顿时凝滞了一瞬,白衣少年却不敢大意,双手飞快地舞动起来,不断以柔力拍击在赶车少年的身周,轻微地改变着他“飞行”的方向,让其围绕着自己身体旋转起来化解着前冲的力道。
终于,在赶车少年一阵天旋地转中,白衣少年将他放在了地上,长长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
“你这小子,当真不要命了!”白衣少年瞪视了赶车少年一眼,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赶车少年此时才惊醒过来,额头上冷汗直冒。方才他与圆木相撞的一瞬间,只觉自己如同被一头发狂的蛮牛所冲撞,胸中一阵血脉翻滚,身子便不由便凌空抛飞出去,双臂更是一阵麻痹,整个上半身都感到酸软无力。倘若不是高兴及时救援,赶车少年少不了衰哥骨断筋折。
“将军,尚将军吩咐过,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将军的安全。”赶车少年虽然一阵后怕,但着白衣少年的眼睛中则满是倔强与坚持。
“你先保护好自己吧,千万别再莽撞,否则我怎么向你爹交代?白衣少年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责备赶车少年。山贼们抛下的圆木与岩石并不密集,而且因为人数限制,也只有一轮,此时一切已经平息下来,只剩下浓浓的烟尘和狼藉一片的山道。
“走,我们去前面,想必前方的客人已经恭候多时了!”白衣少年眉头轻轻一皱,眼中冷芒一闪,冲赶车少年吩咐一声便当先向前奔去。虽然山道上有圆木与碎石阻道,但白衣少年却如同狸猫一般迅捷灵敏,眨眼间便奔出数十米远。
这赶车的少年名叫鲁智深,乃是盱眙第一工匠鲁平之子。鲁智深曾经因为妻子被人所夺而心性大变,整日纵情酒色,流连赌馆,更是欠下累累赌债,对鲁平也是恶语相向。
后来,高兴为了让鲁平专心为自己工作便将鲁智深带到了军营好生**。说来也奇怪,这鲁智深原本极为卑癞,但自从仇人授首后,便安心呆在了军营中,最后更是凭借着出色的成绩被高兴选入了骑兵队伍,一反曾今的颓丧模样。
此番,鲁智深与自己的两千骑兵战友穿着布衣芒鞋,正是扮作商队,运送一批物资前往青州,那白衣少年正是高兴。
高兴只是几次呼吸便追上了先前离开的两千骑兵,此时他们已经停止下来,排成密集的队形警惕地着对面。高兴随意一扫,心中顿时恍然。却是前路已被一些巨石双目封锁,骑兵无法通过。
而在封锁线后,约莫有三千人排列着尚算规整的队形将道路堵得满满当当。这些人身上穿着各式衣衫,手中的兵刃也是千奇百怪,脸上满是凶悍张狂之气,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