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高兴便翻阅完毕,将纸卷放在桌案上,抬头着张顺之,笑着说道:“顺之啊,你的字大有长进啊!”
“大人谬赞了,属下的笔墨比之小弟赵构尚且大有不如,更是难忘大人项背啊!”张顺之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的红晕,态度甚是谦逊。
“呵呵,赵构那小子在书法上确实很有天赋,只是性子有些毛躁,还需要磨练一番才能担当大事啊。”高兴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顺之,你做的不错,记录的很详细啊!淮州目前局势如何?”
“回大人,陈*将吴明彻依旧按兵不动,每日在营中操演兵马,赶制着攻城器械。虽然淮州城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气氛却十分紧张。”张顺之答道。
“嗯,吴明彻在等待时机,等到淮州北方大乱后一鼓作气攻破淮州,或者他是打算以合州作为突破口,合州乃是陈*军北进的一颗钉子,吴明彻必须除去。”
高兴顿了顿,然后皱着眉头接着说道:“淮州城防坚实,兵马精良,又有我父亲坐镇,吴明彻不是傻子,据我估计,他攻打合州的可能极大。合州大后方的扬州刺史卢潜向来与王琳不合,虽然他管理地方政务能力不错,但恐怕不是吴明彻的对手啊!合州若失,扬州怕是就更加危险了!”
在寿阳之战时,王琳曾今软禁过他,害得他被吴明彻擒获,如此耻辱的事情,新仇旧恨,卢潜如何能够忍受?王琳毕竟不是齐国人,并不被高纬待见,身份地位自然低了一筹,寿阳之战,王琳风头大盛,卢潜对他就更是意见多多。
“大人以为我们该当如何?是派兵帮助王琳将军,还是提醒卢潜小心吴明彻的声东击西之计?”张顺之问道。
“目前淮州压力甚大,我们并无多少兵力帮助卢潜,更何况西楚州刚落入我父亲手中,并不是非常稳定,淮州与合州相距太远,我们又是鞭长莫及啊!”高兴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淮州是吴明彻北进的最大障碍,只要我父亲坐镇淮河流域,吴明彻想要北上就会十分困难,为今之际,最好是创造一个机会给吴明彻,让他进攻淮州和西楚州,同时让王琳将军采取一些措施才是。否则一味的防守,委实太过被动了。”
“大人有何妙计?”张顺之一脸严峻地轻声问道。
“吴三桂这小子安静了几天,也该动动了!让他举旗南下吧,一定要做到气势浩荡!”高兴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张顺之郑重地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命令及时传达。”
高兴点点头,接着问道:“北方的高纬有什么动静了吗?高思好和高延宗都在干什么?”
“高纬坐镇邺城,他派去定州的使者已经回到邺城复命。据说高延宗病入膏肓,无法移动,但他派遣了长子前往皇宫向高纬领罪。几日前高思好虽然将晋阳城拿下,但因为城墙早已残破不堪,高思好又有些轻敌,最终失守。高思好虽败,但手中还有十余万众,暂时向后龟缩,实力依旧很是强劲。”
“高延宗怕了?不过长子到了邺城,他倒是能够安生一阵。不过以高纬的心性,他一定不会相信的。这样,通知孙立,在北方边境散布谣言,就说高延宗已与契丹苦莫西联盟,将从东北方向南下。”高兴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是!”
对于高兴来说,时间就是一切。原本高兴打算偷偷摸摸的发展自己,等到北周第一次进攻北齐时才彻底爆发出来,却不想阿史那窟合真突然造访,直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不过如此也好,高兴直接将高思好,高延宗拉下水,然后闷声发大财。
“嗯,你下去休息吧,注意严密监控青州西方的济州动向。”高兴点点头,然后吩咐张顺之道。
张顺之应了一声便匆匆告辞离去。高兴叹了口气,眼睛落在手边的纸卷上,嘴角扯出一抹玩味戏谑的笑容。那样子像足了一只狡诈无比,却又十分邪恶的狐狸。
青州境内,只要家资充实,超过三万贯的富商士绅,地主老财都收到了青州刺史高鑫的请柬。高鑫将于四月二十八日这天设宴招待他们,一同商讨青州今后的发展,联络下感情,以免日后发生什么不愉快。
宴无好宴,只怕是鸿门宴。不少人都这般认为,但他们却不敢拒绝,谁让下聘的是虎视眈眈的青州军呢?而且,高鑫交代过,这些青州军务必将全程护送富贵老爷们安全到达青州城刺史府。
无可奈何下,收到请柬者,一个个都备足了礼物,于二十五日这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早早来到了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