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徐松心头发狠,愤怒地咆哮着,猛然站起身来,手中那微微卷刃的钢刀狠狠地向前挥去。
“噗!”
劈中了!徐松心头一喜,但紧接着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去,就见一柄雪亮的钢刀正嵌在胸前,汩汩的鲜血是那样的刺眼。
“呀嘿!”徐松艰难地喘息一声,厉吼一声,用力将砍在敌人肩颈上的钢刀抽出。因为力气过大,他整个人也向后跌倒。
“嘭!”
虽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但徐松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感受着身体中力量一丝丝的逝去,望着有些阴霾的天空,他无声地叹息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当永恒的黑暗来临的时刻,他的眼中没有怨恨,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留恋,是解脱。
齐国士卒虽然没有当场死去,但也是身负重伤。然而不等他做出规避的动作,一名填补徐松位置的周军便无情地将他的生命终结。
同样的事情在平阳城各处上演,为了各自的目的和信仰,周军与齐军之间的战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倒下,但也有无数人加入。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没有了弓箭,滚木雷石,周军便拆了城中的房舍,用房梁椽子来代替。到中午时分,平阳城下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如墨的浓烟在城头上翻滚,空气中更是充满了烤肉的香味。
“快,快点,再快点!”
“将士们,今天就是我们的死期,但我一定死在你们之前!”梁士彦虽然已近六旬,但两膀上的气力却绝对不小,腰间的佩剑舞得虎虎生风。
虽然城中还剩下的,包括投降周国的齐军,还剩下近一万人,但着摇摇欲坠的平阳城,梁士彦的心却是愈发沉重。
“杀!”
梁士彦身先士卒,更是激发北周将士必胜的信念,人人勇猛悲壮,激烈奋战,以一当百,呐喊声震天动地,竟然在片刻间一扫颓势,再次抵挡住了齐军这一波的攻势。
“饭桶,饭桶,统统都是饭桶!”着退下的齐军,高延宗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喝嘛道,壮硕的脚板更是将木质的地板跺得山响。
“擂鼓,冲锋,日落之前必须要冲进成去,否则统统给本王提头来见!”
所有齐将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普通的士卒身上,催促喝骂,准备着下一轮的进攻。
……
“乡亲们,昏君高纬无道,纵容奸臣污吏为所欲为,大肆欺凌我们。吾皇雄才大略,宅心仁厚,不忍齐国百姓受苦,是以出兵伐齐,解万民于水火之中。”
“而今,高纬来犯,只有击退他,我们才能不再忍受暴君的欺凌,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父慈子孝,邻里相亲才不再是空话!虽然城外高延宗叫嚣张狂,不可一世,但只要我们撑过了明天,吾皇援军便能赶到,到那时,齐军之围自然得解。”
“乡亲们,我梁士彦当天立誓,愿与平阳共存亡!乡亲们,为了我们的子子孙孙不再受到昏君佞臣的气压,为了自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我恳求你们与我同心协力,共抗齐军!”
“乡亲们,我求你们了!”梁士彦说着,便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大人!将军!”平阳城的军民尽皆惊呼出声,不少人更是涕泪连连,不止是担忧平阳城的命运,更是为梁士彦的举动而震撼,而感动。
“誓与平阳共存亡,誓与将军共生死,推翻暴政,打倒狗皇帝!”
起初还只是零星的呐喊,但很快便连成了一片,如同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听着城内传出的地动山摇的寒声,感受着平阳城上下一气,高昂的士气,高延宗一张白皙的胖脸几乎变成了乌青色,“进攻,进攻!给本王踏平平阳,将一切乱臣贼子诛灭干净!”
“杀!”
随着齐军的齐声怒吼,战争再次开启。迫于高延宗的压力,齐军的进攻更显疯狂,而周军背水一战,困兽之斗,则更是惨烈。
“轰隆!”
当夜幕降临的刹那,随着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巨响,不算巍峨的平阳城再也经受不住齐军的猛攻,被齐军挖倒,轰然一声倒塌。
“吼——”齐军顿时爆发出惊天般的喝彩声,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甩开双腿就要冲进城去。高延宗也是喜上眉梢,正要命令亲卫护送自己进城,但后方却突然传来高纬的命令:大军暂止,等待皇帝亲临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