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出师未捷身先死
“呜——”
十月初八早晨,宇文邕来到军营正要部署军事任务,远方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悠长的号角声宇文邕神色一紧,豁然起身,一边大步向帐外走去,一边沉声道:“怎么回事?”
“陛下,是对面的齐人正在集结。**”一名亲卫连忙回答道。
“嗯?”宇文邕眉头一挑,一脸困惑不解,但脚步却是快了几分,很快便来到了营中的一座高台。这高台乃是为主帅观察敌情,指挥战斗所设,视角极好。
宇文邕来到高台时,韦孝宽,宇文忻等一干将领早已身在高台上,营中的周军更是迅速集结,如临大敌。
见到宇文邕到来,韦孝宽等人连忙行礼,宇文邕脸色肃然,摆手道一声“免礼”后便迅速登上高台,沉声问道:“韦爱卿,齐军有何举动?”
韦孝宽答道:“陛下,齐军正在全军集结,具体要做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不关齐军耍什么花样,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宇文邕颔首,一脸严肃地道:“传令下去,全军警戒,备战!”说完,宇文邕便面向东方,极目远眺,观察起齐军的动静来。
几番接触,对于齐军的战力宇文邕已经基本了解,因此敌人数量虽多,但他却并不畏惧。之所以没有进攻,一是让麾下士卒可以充分的休息,二是不想伤亡过大,三则给高纬施加压力,动摇其军心。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十数万齐军集结,攒动的人头黑压压一片,那红色的军装组成血红的汪洋,那股气势也甚是惊人。此时,这十几万齐军尽数除了营地,陈列在深深的战壕边,浓重的肃杀之气铺面而来。
高纬要在耍什么花招?
宇文邕眉头深深地皱着,实在想不明白高纬意欲何为。按照目前的情势,高纬采取守势是最为稳妥的做法。天时,地利,人和,对战争来说,无论哪一种因素都是极其重要的。虽然这战壕不是天堑,但却可以给周军造成不小的麻烦,高纬没有理由不利用它。
虽然猜不透齐军的做法,但宇文邕还是命人在战壕边列好阵形,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两方人马相互瞪视着,剑拔弩张,肃杀的气息似是将空气都凝结。
“周帝宇文邕,请出来答话!”就在这时,齐军阵营中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呼声。
宇文邕眉头一皱,眼中精光一闪,然后大喝道:“备马!”
“陛下,小心齐人使诈!”宇文忻有些担忧地说道。
宇文邕点头,然后在亲卫的服侍下穿上铠甲,头盔,面罩一应俱全,可谓武装到了牙齿。胸前和背后厚实的护心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行走间甲叶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让宇文邕整个人上去威武了不少。
跨上战马,宇文邕不再迟疑,在一千精锐亲卫的护送下缓缓来到阵前。
“方才是何人叫阵?”韦孝宽站在宇文邕身侧,锐利的目光扫过数十米开外的齐军,沉声喝问道。虽然他不再年轻,但却是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是我!”齐军阵营中走出一员虎将,却是安吐根,他一手按着马鞍,身子挺直如松,目光灼灼地着周军帅旗下的宇文邕,大声道:“吾乃大齐武卫将军安吐根,周帝宇文邕,吾皇嘱我来,是有一言相赠!”
“是何言语?”韦孝宽紧紧地盯着安吐根,沉声问道。安吐根的名号他是知晓的,虽然其人远没有高长恭,独孤永业那等威名,但却也算是一员猛将。
“周国皇帝,吾皇嘱我问你,周国与我大齐本是邦交,如今尔等无故叩边,却是何故?莫不是周人都是背信弃义之辈,还是当我大齐好欺?”安吐根怒目圆瞠,厉声质问道。
韦孝宽双目一凝,这才缓缓开口道:“安吐根,吾皇之所以引兵前来,实乃天下百姓众望所归。”顿了顿,韦孝宽继续道:“齐主是为一国之君,但却昏聩无能,治国无妨,致使千万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吾皇宅心仁厚,爱惜百姓,不仁黎民生活于水生火热之中,是以出兵相救,实乃顺应天命而行。为民请命,纵使背负些许恶名,吾皇也毫无怨言,只求问心无愧!”
“一派胡言!”安吐根怒道:“我大齐子民自当有我大齐皇帝管束,与你周国何干?尔等引兵进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安吐根,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与其忍受奸佞排挤,不若弃暗投明,投效吾皇,为天下百姓谋一份福利,如此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百姓苍生,才不枉人世间走一遭啊!”韦孝宽却是不动怒,情真意切地劝诫道。
宇文邕静静地端坐马背,任由韦孝宽与安吐根交谈,他却不发一言,脸上无喜无怒,但却自由一股超然众人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