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宇邕仓皇逃遁,晋阳已经安全,但高兴此时却郑重其事地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他们心虽有疑虑,但却还是不敢有所怠慢,同时心隐隐了某些猜测。
……
相比于晋阳城高延宗的欢天喜地,六十里外的高延宗却是愁眉苦脸,气急败坏,脸色难至极。
六十里已是士兵的极限,而宇邕也对晋阳之败心有不甘,遂下令在此休整,同时集结溃兵,与众将商讨对策。
自从四年前设计诛杀宇护以来,宇邕执掌大权,生杀予夺,龙威无人敢犯。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北周国力日益强盛,西败吐谷浑,东压北齐,让突厥都不敢轻视。
然而这次东伐,宇邕却在晋阳城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大败亏输不说,还差点被高延宗生擒活捉。
胜败乃兵家常事,宇邕雄才大略,气度宽宏,自然不会输不起,只是输的如此凄惨,惶惶如丧家之犬,如此狼狈还是生平第一遭,实在是奇耻大辱,让他愤恨难平。
如果说此番对垒的是久负盛名的隋王高长恭,宇邕心也许还好过一些,偏偏名义上击败他的却是高延宗,那个在他来一无是处,蠢笨如猪的高延宗。
最可气的是,那个曾让宇氏一族蒙受莫大耻辱的高兴,竟在最紧要的关头杀到,将战局完全逆转。想想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弱冠少年的手,宇邕就羞愤难当,郁闷得几欲吐血。
宇邕经过简单地梳洗便来到了临时的军大帐,而他刚坐下,早已侯在帐,已经清醒过来的韦孝宽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惭愧地道:
“陛下,此次战败,都是微臣之过。微臣愧对陛下的重托,让高兴冲入晋阳城,致使陛下功亏一篑,微臣实在罪不容恕,还请陛下降罪!”
宇邕藏在袖的双拳不由紧了一紧,呼吸也是微微一滞,眼神更是变得十分凌厉。若说此次失败,韦孝宽实在难逃其咎,若是他能阻住高兴,晋阳也许早就落在他宇邕的掌。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就在宇邕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韦孝宽,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时,宇忻却突然迈步而出,一脸恭敬地大声道。
“讲!”宇邕心怒气未消,说话的口气自是非常生硬。
“是!”宇忻微微沉吟,整理了下思路,这才继续道:“陛下,此次我军失败,虽然韦大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却不能完全怪他。”
“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是谁的责任?”宇邕一脸冰冷,咄咄逼人地注视着宇忻,让后者心不由一紧。
“微臣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宇忻保持着镇定,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帐所有人呼吸均是一滞。宇忻这话明显提到了宇邕,容不得他们不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威严又有谁敢挑衅,更何况宇邕此时明显怒火冲天。
果然,听见此言,宇邕霍然起身,一脸愠色地着宇忻冷喝道:“宇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朕的不是!”
“微臣不敢!”宇忻恭敬地跪倒在地,不过却是一脸无畏地着宇邕道:“陛下,此战失利皆因高兴这个最大的变数,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尤其是他麾下骑兵的强悍,更是丝毫不弱于我大周最精锐的士卒。我等没有阻挡住高兴的救援,实属不该。”
顿了顿,宇忻接着道:“再者,微臣认为,陛下不应该以身涉险,亲入晋阳城。您乃万金之躯,关乎十万大军之气运,一旦有所差池,势必会动摇军心,影响战局。”
“好,好,照你这么说,都是朕的责任了?”宇邕怒极反笑,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呼吸甚是粗重。
众人顿时浑身一颤,尽是跪倒在地,噤若寒蝉,深深地垂下头去。
皇者一怒,风云变色,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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