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凌却沒有就此放弃,依旧坚定地向着晋阳城前进,哪怕前路再艰难,再漫长,他也会遵守他的诺言。
此时高兴整个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面容扭曲,满是痛苦,浑身更是滚烫得吓人,口中不断地发出嘶哑至极的惨叫,声音甚是渗人。
因为四肢无法用力,高兴体内暴涨的真气得不到宣泄,他身上已有不少毛细血管被胀裂,才干涸不久的血衣又再次变得湿润,沾染上尘土后变得更加污浊恐怖。
又行了一里,萧凌终于带着高兴出了山林,來到了官道上,但他头脑眩晕的感觉却是更甚,面色苍白,浑身汗如雨下,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便在这时,萧凌的耳边隐约传來一个清晰的声音:“咦,袁道长,您!”
“有人受伤了,过去!”
下一刻,萧凌只觉一阵风吹來,眼前便出现了两个身影,一男一女,装束像是道士。
“这位兄台,你受了伤?”男道士中年模样,慈眉善目,下颌长须飘飘,手拿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声音轻柔温暖,让人如沐春风,更是带着一股奇特的力量让萧凌昏沉的脑海为之一清。
“道长,行行好,送我兄弟去晋阳找孙神医治病,迟了恐怕就來不及了,求您了!”说着,萧凌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焦急和恳求。
“小兄弟别着急,贫道自不会袖手旁观。”男道士温和地说着,一边伸出如玉的左手握住了高兴的左手腕,甫一接触,男道士的眉头就是一抖,面上闪过一抹惊容。
“袁道长,这位小兄弟是”一旁的女道士着血人也似的高兴柳眉轻蹙,面色有些诧异凝重,迟疑地问道。
“走火入魔,好霸道怪异的真气啊!”袁道长收回左手,澄澈的双眸中浮现出一抹严肃,摇头轻叹道:“还好沒有來迟啊!”顿了顿,袁道长着一脸惶急哀求的萧凌道:“小兄弟,贫道袁天罡,高公子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吧!”
“袁天罡?好,谢,谢谢”萧凌一怔,旋即便想起了高兴曾提过的袁天罡,对于他能道破高兴的身份也沒有惧怕和警惕,反而心神一松,话还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玉清道长,高公子如今走火入魔已深,神志混乱,真气躁乱,周身经脉已有十之七八碎裂,若是不赶紧医治恐怕难逃一死。”袁天罡微微一顿,续道:“玉清道长真气冰寒,有助于清心明智,待会还需道长施以援手,帮助高公子抵挡心魔。”
“袁道长放心,贫道自当尽力配合。”女道士即玉清道长点头答道。
“好,事不宜迟,我们先入林,寻一处僻静所在。”袁天罡说着便将浮尘插在腰间,一手一个提起萧凌和高兴迈步向林中走去说是走,但袁天罡一步跨出便已身在十数米开外,步履潇洒而从容。
玉清道长袖袍轻扬,莲步轻移,跟在袁天罡身后向密林投去,速度并不慢上多少。
时间不长,袁天罡和玉清道长便带着高兴和萧凌來到山林深处,远离官道,身为幽静,不会为人打扰。
将高兴和萧凌二人放在地上,袁天罡先是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打了开來,从中取出一枚清香扑鼻,约莫指甲大小的药丸送入萧凌口中,这才扶着高兴盘膝而坐,自己也在高兴身侧盘膝做好。
“玉清道长,我们这就开始吧,烦请你护住高公子的心脉。”深吸口气,袁天罡一脸严肃地着玉清道长说道,待得后者点头,盘膝坐在高兴身前,袁天罡便缓缓闭上双眼,如白玉般的双手一个贴在高兴的丹田,一个则贴在后心上。
“嘿!”
袁天罡口中轻斥一声,胸前的长须陡然无风飘荡,而他宽大的道袍也鼓荡起來,贴在高兴丹田后心的双手也更加莹润,泛着淡淡的毫光。
高兴体内真气暴动,横冲直撞,如今最近要的就是约束真气,让其不再破坏高兴的经络,然后再使其恢复神志,从而暂时渡过难关。萧凌虽然知道如何做,但论功力他不如高兴,是以不敢妄自施为,否则不但救不了高兴,甚至会因为真气在高兴体内纠缠激斗,加速他的死亡。
袁天罡已然行功,一股无形的,但却浩如烟海,恢宏无匹的威严气势充斥于天地之间,让山川草木,虫鱼鸟兽都忍不住为之臣服。
在袁天罡行动的同时,玉清道长也不敢怠慢,纤细的双手一个贴在高兴的眉心,一个则贴在高兴的胸口,冰凉的真气如丝缕般在她小心翼翼地控制下向着高兴体内渗去,与此同时,玉清道长宝相庄严,口中则以奇怪的腔调诵念起來,声音清脆宏亮,更是带着一种天地之威,直透人心。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
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