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黑衣人的身形突然一滞,而当那晶莹的雪花飘落在他身上时,他顿时如触电般痛呼起來,身上的气势更是动荡不定,面目变得扭曲而狰狞。
与之相反,那快要消散的白衣人却是突然精神大振,荣光焕发,当雪花渗入身体时,他那虚幻的身形也渐渐变得凝实,微弱的气势逐渐增强。
“可恶,是谁?究竟是谁,竟敢与我作对?啊,毁灭吧!”黑衣人凄厉地怒吼着,眼中的毁灭的杀念愈发炽烈,话音未落,他便再次扑向了白衣人。
“该毁灭的是你!”白衣人同样怒吼一声,不退反进,一往无前地迎向黑衣人。
剧烈地撞击声中,劲风肆意,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再次疯狂地缠斗在一起。
“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从正午到黄昏,从黄昏到黎明,又从黎明到黑夜,整整两日功夫,玉清道长已不知将一卷《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念诵了多少遍,而两日间持续不断地输出真气,玉清道长如玉的容颜微微有些苍白,额头上上沁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眉宇间更是显露出一丝疲态。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乃是道教重要的经典,旨在教人遣欲入静,谨守本心,常常诵念对修士的修炼大有裨益。
而今玉清道长诵念此经,再辅以独特的真气,对于帮助高兴恢复神志,收慑心神甚有奇效。然而让玉清道长始料不及的是,高兴的心魔之强大让她都感到骇然,而高兴体内奇特的真气更是叫她瞠目结舌。
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心魔也许一直存在,也有可能突然产生,它可以隐匿,也能成长壮大,能够吞噬人,同样也能历练人。
无论是修士或是凡人,皆有心魔。对于普通人來说,存有心魔行事总会失去分寸,或是生活在阴影之中,不得快乐,甚至不得善终,但对于武者而言,心魔会使你无法突破瓶颈,从此止步不前,而一旦为心魔所趁,后果不堪设想,理智丧失,堕入魔道,甚至自我毁灭。
武者的心魔,尤其是高手,心魔的爆发也愈发剧烈。高兴前世今生杀戮太重,心中更有执念,是以心魔难除,尤其是《长生诀》霸道之极,心魔爆发更是非常可怕。
有得必有失,只要想想,高兴修炼《长生诀》不足五载,功力比之刘忠几十年苦功也相去不远,这心魔如此强悍也就不足奇怪。
与玉清道长相比,袁天罡的样子上去却是差了许多。连续两日的操劳,袁天罡已不负前日的仙风道骨,神情委顿虚弱了不少,脸色苍白,气息粗重,眉头轻皱,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汗珠。
两天时间,以袁天罡那浩如烟海的真气竟也只是将高兴体内那狂暴的真气慑服了九成,归于丹田,剩下一成依旧负隅顽抗,与袁天罡僵持着。
眼着自己的越來越少,袁天罡愁在脸上,急在心头。别此时高兴体内躁动的真气只有一层,高兴上去平静了许多,但只要袁天罡后力不济,那被封堵在丹田之中的真气必然再次躁动,到时候高兴全身经脉必然会被悉数摧毁,他难逃一死,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时间一点点流逝,袁天罡脸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而急促起來,就连贴在高兴后心和丹田上的双手也不自禁颤抖起來。
“高兴,醒來!”
当正午降临,天地间的阳刚之气达到时,袁天罡禁闭的双目陡然睁开,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一股雄浑浩瀚的气势猛然从他身上散发出來,以袁天罡为圆心,方圆五米之内,半尺厚的落叶竟纷纷被席卷而出,露出其下褐色潮湿的地面。
也就在这喝声中,缠斗中的黑衣人顿时如遭雷击,身形巨震,行动迟滞,被白衣人抓住机会抓住机会,狠狠一拳击中胸口,“嘭”的一声碎裂开來,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眨眼间便消弭不见,而阴霾晦暗的空间也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变得澄澈而明亮起來。
“呼----”
袁天罡缓缓收回双手,似是耗尽了气力般瘫坐在地,神情委顿虚弱至极,浑身更是大汗淋漓。
“道长,不知大人情况如何?”见玉清道长和袁天罡收手,萧凌忙凑上前焦急地问道。
在当天夜间萧凌便清醒过來,虽然心忧高兴,但他也知道不能打扰玉清道长和袁天罡,遂一边运功修复自身,一边为三人护法。
“小兄弟勿忧,高公子已经沒有性命之忧,只是真气躁动,他内伤太重,沒有一年半载的修养恐难复原啊!”袁天罡喘息几声,气色略好,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