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忧虑不无道理,不过殿下,突厥与周人关系并不和睦,而区区一女子又当真能影响国家大事吗?”高宝宁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突厥和周人的盟约自然可以瓦解,更何况周人所嫁公主非但皇室嫡亲,而且还是高兴小儿名义上的妻子,周人如此慢待,突厥又岂会无动于衷?!”
高绍义一怔,半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释然而畅快的笑容道:“宝宁一席话实叫孤王茅塞顿开,妙计,妙计啊!宝宁,危难当头方显忠贞之士,今日你投孤王以李,他日孤王若能成功,比报之以桃!”
“燕王殿下言重了!”高宝宁离座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诚挚地大声道:“下官竭忠尽智,实乃本分,不敢居功!下官只求殿下不弃,允我能追随殿下左右!”
“好,好!”高宝宁大笑,弓身将高宝宁搀扶起來,紧握着他的手臂,慨叹道:“今日孤王有宝宁如此智勇双全的将帅之才,何愁大事不成?宝宁,他日孤王若为天子,你便是孤王之丞相!”
“谢陛下厚爱!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宝宁浑身一个激灵,再次跪倒在地,双眸霎时间变得分外明亮。
“哈哈哈哈!”
“轰隆隆”
阵雨终于伴随着一记闷雷降临大地,狂风愈发恣意,雨似瓢泼,然而高绍义的心境却是与方才截然不同,那畅快张狂的笑声透过雨幕传出老远。
高兴的穿越虽然改变了诸多的历史,但高绍义却依旧与突厥相媾和。唯一不同的是,历史上高绍义不愿投降北周,而是投靠了突厥,建立流亡政府,幻想复国,如今他却是以国家百姓的利益來谋求私利,成为了实实在在的汉奸。
对于高绍义的动向高兴并不清楚,而就算他清楚,也只会一笑置之,因为在他的心中,无论是高绍义,突厥,抑或是北周,南陈,都是要消灭的对象,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題。更何况,如今手头事忙,高兴倒是沒有太多的功夫关注高绍义。
半月前,在唐邕等一干文臣武将的联名下,高长恭终于顺应天意,登基称帝,那一天正是公元577年五月十五,对于北齐,甚至整个中原來说都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高长恭原想慢慢将国家稳定,然后再交与高兴手中,只是突厥与北周的联合却让他不得不提前站出來,承担这个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国家。
时间仓促,准备不足,高长恭所面临的问題和困难自然也多。尤其是这几年北齐朝纲混乱,各地权贵疏于监管,良莠不齐,贪官污吏更是比比皆是,但为了能尽快完成一统,高长恭也不能不用这些人,只能日后在细细谋划。
至于高兴,他忙碌的事情也并不少。高长恭虽然威望无人能及,但并不代表期间无人反对。乱世当用重典,对于敢于反抗的,高兴给予的便是无情的镇压与杀戮。而一些惹得天怒人怨的权贵,高兴也不能视若无睹,皆是以雷霆手段将其铲除,不过高兴尽量抓大放小,既笼络了民心,也震慑了其他人,倒也未产生太大的动荡。
当然,在这些事件中,自然少不了高兴麾下的影刺的影子,而拜月教也是出力不少。与拜月教开诚布公谈判后,高兴才算真正见识到了其关系之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心中震惊之余也有些庆幸。
倘若拜月教与突厥沆瀣一气,纵然高兴再自负,也实在沒有信心能战胜几家联军,即便能胜,又会有多少人埋骨荒草,那他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刚巡视了晋阳的城防回到王府,口中的热茶还未咽下,清丽绝艳的武照便翩跹而至,银铃般的声音随之响起,虽然不如武顺的声音温婉,但却是别具特色。
“小王爷,按照您的吩咐,赵护法一行百人三日前已经到了营州,想必如今已今与大贺楚才王子取得了联系。”
高兴放下茶盏,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又无奈地道:“顺儿,难道让你叫我一声姐夫很为难么?”
武顺双眸微微一凝,笼在袖中的双拳轻轻一握,旋即又放松开來道:“小王爷,范阳王高绍义已遣密使再往突厥,不知您有什么需要敝教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