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有些破旧腌臜的凳子,陈叔陵不禁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怒色,不过他却是隐忍不发,缓缓在拦路者对面坐定这才说道:“说吧,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王爷,老夫不会让你失望的。”老者笃信地一笑,然后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道:“不想打扰王爷雅兴就都快快离去吧。”
听得此言,众人不由都偷偷向陈叔陵,见其并不反对,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着酒楼外跑去,诡异的是他们的动作都很轻巧,竟未弄出多少杂音。
少顷,整个酒楼便只剩下拦路者与陈叔陵以及五名精悍的侍卫,虽然有些空旷,但却也安静了不少。
“本王沒有多少功夫,你如果再不说,今日你便不要出去了。”陈叔陵冷冷地说道,半眯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拦路者那不出年纪的脸庞,似乎想知道他心中究竟酝酿着什么阴谋。
拦路者无谓地笑道:“王爷,若是老夫猜测不错,您可是欲去寻吴将军的晦气。”
陈叔陵双目陡然一凝,身子微微前倾,沉声说道:“你想说什么,本王的耐心不多。”
“王爷,这里的酒虽然浑浊了些,不过味道却着实不错,您要不要尝尝。”拦路者却是悠然地举杯轻抿了一口酒,这才继续道:“王爷博览群书,骁勇善战,为大陈立下不少功劳,却只是王爷,老夫实在为王爷感到惋惜,王爷难道就不感觉委屈吗?”
“老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身为父皇的儿子,大陈的臣民,自当为大陈基业竭心尽力,又怎敢居功自傲,莫说如今我王爵在身,贵不可言,纵然只是区区平民,我亦不会有丝毫怨言。”陈叔陵目光凌厉地着拦路者,满脸杀气地道:“你这老匹夫,來历不明,又是如此包藏祸心,当真是留你不得。”
“哈哈哈哈。”拦路者放声大笑,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透陈叔陵的内心一般,让他颇不自在:“今日老夫死不足惜,可惜他日泉下相见,王爷恐怕就要悔恨今日所为。”说着,拦路者突然冲着陈叔陵诡异地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
陈叔陵豁然色变,一脸惊骇地着拦路者,眼中杀机涌动,抬起的手僵硬在空中,迟迟未能挥下。
“王爷,废长立幼,自古有之。”
陈叔陵浑身一震,整个人似乎是脱离一般,脸色变得煞白无比,空中的右手也无力地垂下來,良久,陈叔陵缓缓抬起头來,双目猩红地着拦路者,声音有些嘶哑而低沉:“此事有谁知道,你又想要什么。”
拦路者却是微微一笑,替陈叔陵斟上一杯酒,这才道:“王爷,当今大陈,论威望、武功、谋略、功勋,首推皇上,其次便是南平郡公吴明彻将军,如今南方匪寇久不能定,皇上寝食难安,已是心生不满,王爷身为监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再已区区小事恶了吴将军,这绝不是好事啊!”
“若是王爷能够交好吴将军,无论是于今日之事还是日后的大事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闻听此言,陈叔陵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别人也许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却是清楚地知道拦路者言语中的含意。
陈叔陵自幼便颇有才华,尤其是于军事一途更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能以军功累迁至都督数州之军事,然而他即使再努力,位极人臣,也是一人之下,而那一人不是陈顼,而是他的兄长陈叔宝。
最让陈叔陵无法容忍的是,陈叔宝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胆小懦弱的家伙,除了能吟唱几首淫词艳曲可以说是毫无是处,偏偏他却是嫡长子,是大陈皇位的继承人。
陈叔陵本以为自己的表现可以让陈顼改变法,但漫长的等待只能让他更加绝望,甚至因为绝望而疯狂。
纵然打下了江山,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正因如此,对于平定司马复之事陈叔陵并不积极,再加上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是以他对吴明彻隐隐怀有敌意,这就使得平南之战添了诸多困难。
如今,得这拦路者一提醒,陈叔陵心中顿时涌上一个念头,这年头一旦萌生,便即如野草般不可遏制地疯狂滋长起來。
深吸口气,陈叔陵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圣火教,火王。”拦路者淡淡一笑,深邃的双目中闪过一抹妖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