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真话没人信呐,买家脚下加力,恶狠狠骂着:“你说这鬼话谁他妈相信,想吞了我们,你得有那本事啊,我没时间了,叫啊,叫他出来……”
三人戒备着,把另一位当成王秃子的枪手了,王秃子哀求着:“我真不认识啊。”
谁可知道,立时有人揭破他的“谎言”了,有个声音响起来了:“放开我大哥,否则一块死。”
“哎哟我艹,他妈谁呀,把我往死里埋。”王秃子哭不出来了。
那三位听着声音,蓦地砰砰砰几枪射向声音来源,一个黑影在他们的电筒下一闪,像只夜狐一样隐去踪影了。
怎么办?
有这么个棘手的家伙在,这路不安生了,都怕你上车他都趁火打劫。
还真是,那个声音一转眼又响起来了:“要么留下钱滚蛋,要么留下命完蛋,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先放开我大哥。”
砰砰……几枪射向声音来源,却不知道中枪没有,蓦地又是一声喊:炸死你们。
当当当……一颗硬物扔过来了,三人一紧张,赶紧卧倒……当当当东西扔近了,战术手电一照。
我艹,又是块石头蛋蛋。
“他妈的。气死我了。”买家怒冲冠了,直揪着王秃子做掩护,枪顶着他脑袋,另外两位戒备着,连战术手电也不敢开了,生怕成了活靶子,三人挟着王秃子,往车身的方向靠。
惧了……吴老板悄声道着,赶紧走。
眼看讨不到好了,毕竟王秃子一伙是地头蛇,地形要熟悉的很。
“吴老板,我真不认识他……可能是警察,您放了我,我活不了了……”王秃子哀求着,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渐渐消失,几乎是拖着一条腿在走,是仅存的求生欲望支持着他。
“妈的,是警察?你骗鬼呢,警察会给你拉一车硬货。”买家气坏了,枪口敲着王秃子的脑袋,是啊,就是便衣也不可能干这事啊,拉上一车货早特么溜了。
王秃子又哭了,悲伤地道着:“我也不知道……黑路走多了,会见鬼的。”
这回买家却没有半点同情了,几步之外,噗地又是一个声响,早有戒备的三人枪口直直指向声响来源,砰砰砰砰几枪射击,战术手电一亮,却没有看到人。
“小…心…”王秃子被挟着,他的视线却瞥到,在林子里一闪而过的黑影。
“炸死你们。”同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回没人理他,枪口齐齐调转,朝着声音来源开枪,而且这回没听到扔过来的石头。
噢,不对,好像扔偏了,扔向……泊在那儿的车了。
一股不详之兆刚刚升起,旋即一声巨响,车底放烟火一样,轰声一炸,气浪把车掀得颠了几颠,飞溅的碎片让已经靠近车的几人,齐齐觉得气息一滞,然后浑身疼痛。
咚…咚…栽倒的、卧倒的,还有王秃子力气不支,仆倒的,倒卧下两对,此时悔已晚矣,那辆还完好的车,已经不像样了,几处起火,毕毕剥剥地烧着。
嘭,又一声响,吓了买家吴老板一跳,他悄悄抬头,却看到了从另一辆瘪胎的车里出来的手下,中枪部位在膀子上,他正惊恐地,试图离燃烧的车辆远一点,尸体…伤员…燃烧的车辆,像鬼魅一样的影子,让这个绝地显得格外恐惧,饶是见多识广,吴老板也被吓得浑身胆寒。
“这…这…这他妈绝对不是警察……”他抖索着道,枪捅捅王秃子,没反应,不知道是死了还昏了,叫不醒了,他又捅捅,身旁不远的一位,直教唆着:“快去,拿几颗炸弹……再不走,咱们得交待在这儿了。”
这一片亮光的地方,恐怕要成为活靶了,手下忍着痛,匍匐着,慢慢往前,那辆载着武器的炸药的三轮车,神奇地没有受到干扰,正孤零零地停在他们和他们的车辆之间,不过这十几米的距离,却像地狱一样,充满了危险的恐惧。
“原地呆着,谁跑打死谁,靠近武器一米之内,小心我爆你的狗头。”
一个声音冷冰冰地响起来了,那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带着慑人心魄的力量,让爬着前行的一位,不敢稍动了。
砰……吴老板狂怒了,他换了弹夹朝着声音来源就是一枪,对方没有还击,他连数枪,猛地又省悟了,却不敢打完只剩空匣,而是爬着催着手下:“今天要么死,要么拉个垫背的一起死……军子,你特么怂成这样啊。”
那位被催的一咬牙,连爬数米,蓦地起身,奔向三轮车斗里的手雷箱子,开着的箱子里,触手可及就是炸弹,不管是掩护还是威胁,有几颗在手,逃生的机率会无限加大。
砰……一声闷响,已经站到车前的军子,像被一只无形地大手定在当地,甚至他的手已经触到了手雷,可却永远无法拿走了,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头颅,是远射,他似乎看到那个人藏身的地方,可一切都晚了,他僵立了片刻,然后像一截被锯倒的木桩,轰然倒地,死亡,只溅起了一片微尘。
眉心中弹,买家吴老板战术电筒耀着,那黑黝黝的弹洞,像第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啊…嗷…嗷…哦…吴老板口里着不像人类的声音,惊恐到了极致,连手电都忘了关了,他叫着,像夜半的鬼哭狼嚎,惊恐让他想跑,却动不了分毫。
未知的恐惧让几位幸存者不敢稍动,那怕是看到老板给吓得失控了,也不敢稍动,即便被吓失控的老板,也只会嚎叫,人像生铅了一样,爬在原地未动,只是痛不欲生的捶着地面。
时间,宝贵的时间,终于争分夺秒地赶到了,枪刺七组、前锋小组几乎是并行驰援现场,而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炼狱,起火的车辆烧得只剩下残骸,三个跪在地上的人举着五只手动也不敢稍动,少了一只手,是肩膀被打穿了,而地上更是怵目心惊,躺着的三具尸体,连到场的武警都心生惧意,下意识地拉枪栓戒备。
“我们来晚了。”尹白鸽幽幽道,眼里却蓄着兴奋。
“他妈的,这个变态。”高铭暗暗骂了句。
挟人、打铐、现场警戒,尹白鸽四下看着,谢远航喊着:“大兵,大兵,你在哪儿。”
“这儿。”一个声音响起。
几条枪对准,瞄准的红点直指向来源,而指向地,却空无一人。
“放下枪,自己人。”谢远航道。
枪放下,蹭蹭从树干上滑下来了一人,他大踏步向众人走了,高铭苦着脸,无言以对了,谢远航像头回认识,凛然看着,尹白鸽道了句:“水平没落下啊,三个。”
“不,后面林子还有一个……跑了一个,三角眼,个子一米八左右,穿一身工作服,应该是看到这边打起来,吓跑的……耶?你们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人。”大兵问。
一身工装,胡子拉碴,活脱脱地一个民工胚子,比印像中更瘦了几分,一听还有人,高铭挥手叫了两位,直奔大兵指示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步话里,响着指挥焦急的询问,枪刺七组几位全副武装的武警,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他们默默地把步话递给了谢远航,几人似乎对大兵有戒备,总是有意无意地,枪口放低,不过指向是他。
几步之外,大兵站定了,手里的枪扔了,不屑道着:“战斗结束了,放松,别他妈走火。”
尹白鸽定睛看时,他肩膀上绑着一块破布,尹白鸽心疼道着:“你受伤了?”
“没伤到骨头,这几个货什么来路,够悍的,不杀两个根本压不住。”大兵道。
“部督逃犯王文青,那个秃子,买家叫吴金来,锡林地河一个金矿矿主,是个涉黑人物。”高铭道,刚刚确认的身份,却不料已经是一死一伤,期待了很久的见面,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我说呢,这么吊,连王秃子也怕他。”大兵道,附身到几位被铐着,蹲在地上的几位身前,他伸手摸摸其中一位,武警不知道何意,刚要斥一句,却不料他只是摸走了对方身上的烟,叼了支,斜忒忒问着被捕的买家:“吴老板,有火吗?”
吴金来一哆嗦,有有有连说几个有字。
大兵掏着他身上,掏走了火机,点着烟,起身,幽幽道了句:“吴老板,你完全可以跑的,我那是最后一颗子弹了……你有一枪已经打中我肩膀了,可惜,你输胆了,输胆赔命,怨不着谁啊。”
吴金来滞滞地盯着大兵,突然省得为什么那惊艳一枪之后,再无枪响,原因原来如此,他眼中的惊恐瞬间变成了痛悔,一挣扎,武警一声喝斥,然后吴老板嘭地,直挺挺仆地上了,不知道是悔的还是气得,咚咚咚一个劲用脑袋使劲捶地。
步话在催着,到场的几位都枯站着,谢远航几次都没有组织好向回汇报的话,他们看着大兵蹲着,一口接一口抽烟的落寂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地有一阵心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