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黑暗与寒冷笼罩着方圆十几里的倪家营地区。
这里是一片由4个大大小小的庄子组成的大型村寨聚集区,位于临泽之南,张掖之西,背靠祁连山。
梨园河也就是大沙河从梨园口出山后在戈壁滩上蜿蜒十几里地后首先滋润了这片绿洲。
因为水源充足、土地肥沃,依山背风,所以聚集了许多家族在此落户务农。
因远离城市和交通线,俨然成为乱世中的世外桃源,几经生聚发展成为人口密集、米粮丰饶的大村落。
为了防范兵灾匪患每个庄子都修成了小城堡,当地人叫寨子。
四面有厚厚的夯土围墙,有的高达五六米,厚达一两米相当坚固。
较大的寨子上还筑有突出的角楼,可以平行庄墙射击。
所有村寨分为上营子和下营子两部分。
月日西路军总指挥部移驻于廖家屯。
月24日奉命南下离开,因敌重兵堵截在打垮了手枪团、宪兵团获得较多武器弹药后,陈昌浩率领西路军主力再次回到倪家营做长期坚守的准备。
根据倪家营子的地形条件,西路军将部队收缩在下营子地区的20多个庄子里。
三十军扼守西南方向,九军扼守东北方向,前沿阵地相接,挖掘大量壕沟,修建碉堡,纵深梯次配置,构成近乎椭圆形的防御圈。
计划依托村寨固守,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后,相机反攻,南下东进。
陈海松此时已经进入双方交战的中心区域,地上有一些死马的骨骼和马家军士兵的尸体,棉衣已被扒走,估计马肉和棉衣都被饥寒交迫的红军战士趁夜取走的。
它借助地形地物的掩护,向红军驻守的最靠南边的刘家庄潜行时,发现左侧有一个隐蔽的大暗堡,与刘家庄形成掎角之势。
他趴在一个炮弹坑里细心观察,发现有三名战士在警戒,也许是因为寒冷的原因不停地在走动、搓手,时不时跳几下。
采用匍匐姿势运动到跟前,藏身在碉堡旁的弹坑里,陈海松用湖北话问道:“同志,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哗啦。”寂静中猛然传来的声音明显吓了战士一跳,一边拉枪栓一边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红九军政委陈海松,带着部队回来接应主力的。”
碉堡里传来另一个声音问道“你是陈海松?陈政委早在临泽就牺牲了,你骗谁。”
“我没有死,从临泽突围后就带着部队和敌人打游击,前几天占领了张掖,组织了物资来接应你们。
你们是0军师的吧,快去叫你们熊厚发师长和郑维山政委来。
如果是26团的就叫熊发庆团长和钟行忠政委来,快点,军情紧急。”
碉堡里的声音说:“你把手举起来,慢慢走过来。”
陈海松知道他们已经认可了他的身份,毕竟团以下领导的名字不是敌人能够知道的。
他慢慢站起身来,举起双手,沉着的走向碉堡,一个身影从碉堡里冲了出来,用驳壳枪指着他。
在他面前停下,借助昏暗的月光仔细了一会激动地拉住陈海松的双手说:“你真是陈政委,太好了。
总部郑部长回来说你们留在古寨附近阻击敌人,一直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你们牺牲了。”
陈海松他穿得单薄,单军衣上只有一件羊皮坎肩,忙拉着他回到碉堡中。
碉堡是在戈壁滩中挖下去的大沙窝子,四周用木料支撑,上面盖上门板干草,又铺盖了一层沙石,只是为了作战需要,朝南的一面开着许多射击孔,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靠北边的地上铺着麦草,战士们没有被子就挤在草堆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几个站岗的战士有的穿着马家军的旧棉袄,有的找来破毡片,从中间掏一个洞,套在头上,腰里扎着根草绳,冻得直打寒战,不停地跳动。
那名干部对着陈海松立正敬礼报告:“政委同志,三十军八十八师二六三团三营政委周纯麟率九连一排6名战士正在刘家庄碉堡执行警戒任务,请指示。”
陈海松立即还礼说:“同志们太辛苦了,这样会冻死人的。
你立即派一个人领我去见你们团长,然后带两个人向南去前面的村寨找等在那里的王大勇团长,接应物资进入倪家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