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卞元亨的驱赶下,他手下的军队,又开始加快了速度。
常遇春终于松了口气,那些简直就像是流民一样的军队,向他的包围圈而来。
不需要用千里镜,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常遇春一动不动,他也匍匐到了雪地里。
放了几轮箭雨,张士信的队伍,就已经稀稀拉拉的,被消灭了近半数。
不过,靠着这不怕牺牲的精神,张士信终于追了上去,他用自己的长枪向上一推,就要将最后的那名骑兵扎下马去。
那名骑兵的手里,还拉着套马绳,绳子的一头,就是在地上被拖行的张士德。
“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响声。
时机终于到了,常遇春命人点燃了火药,炸开了无名河。
张士信向后一望,只看到一股黑色的烟柱,腾空而起。
当听到前面的这声巨响的时候,卞元亨顿时大惊。
此时,跑在最前面的步卒,已经一只脚踩到了无名河的河面上,此时的冰结得很实,马蹄踩在上面都没事。
但是,随着这声巨响,坚冰就突然破裂了。
哪怕就是裂开一条缝,都是致命的,因为,此时正有无数只脚,踩到了上面去。
结果,随着这声巨响,“哗啦,”河面就彻底塌了。
冰冷的河水,顿时,将无数人的身体淹没,他们惊恐地叫着,想要爬上去,但是,却什么都抓不住。
在这种天气中,掉到河里,是最可怕的。
冰冷的河水,会让人的身体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而即使是侥幸自己爬上岸,过不了一盏茶的工夫,衣服就会结冰,身体就动弹不了了,没有人给自己生一堆火,烤一烤的话,那还是逃不了一死。
现在,恐怕没有人能顾得了他们了。
以这个声音为信号,本来荒芜的原野上,此时却突然出现了无数个人影。
卞元亨大惊。
谁能够想到,那些人,居然将自己的身体埋在雪地里!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忍耐力,而且,看周围的情形,埋伏的人,不下数万人。
“撤,快撤!”卞元亨大喊道。
前面是一条河流,两侧是伏兵,只有从来路上,赶紧撤出去,才是正途。
就在这时,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就在这来路上,也出现了无数个人影。
被包围了。
已经跑得像是狗一样,大喘气的士兵们,惊恐地望着三面而来的敌人,此时,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恐惧。
这一仗,不用打,就绝对已经输了。
三万新军,仿佛像是猎人打量自己的猎物一样,打量着包围圈中的敌人。
打仗,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箭矢如蝗,无数支箭飞来,顿时,许多人就倒了下去。
三面,包围着他们的军队,在不停地缩小着包围圈,同时,继续用弓箭杀伤他们。
无数人被迫无奈,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希望能够游到对岸去。但是,能够游过去的,几乎没有。
卞元亨带着自己的亲军,一路冲杀,他既然知道已经中计,那么,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将尽可能多的军队带回去,守住泰州城!
一杆长枪,左突右击,挡在卞元亨前面的人,一下就被刺死了十几个。
卞元亨身后的人,跟着扩大战果,眼看,他们就要从正面,撕开一个口子了。
还真是员猛将!看着卞元亨的表现,常遇春也要佩服了。
不过,常遇春没有迟疑,手里的一张硬弓,已经全部拉开,尾部的羽毛,在微风中抖动着。
“嘣!”弓弦复原,发出了这个声响,接着,箭矢就飞了过去。
卞元亨刚刚用长枪,将前面的一名士兵挑破了肚子,却突然感觉到胳膊一阵剧痛。
一扭头,只见一枚箭矢,已经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胳膊。
“呔!”卞元亨一用力,居然将这支箭,拔了出来,箭的倒钩,牵连出了血肉,他居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卞元亨一抬头,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土丘上,一个威风凛凛的人,正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张弓。由于要在这雪地里隐蔽,所以,常遇春也没有骑马,骑兵藏在远处视线望不到的地方,当听到爆炸声之后,正在快速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