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家一边谢过张维信给他的吃食,一边回答道:“回七爷,这条路就是昨天小人下山时走的路,这里距离流民藏身的地方也就还有两、三里的山路。小人估mo着,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咱们就能到了。”
听说这里距离流民藏身地只有两、三里远,张维信心中一动,连忙将钱远山、曾志林叫过来,吩咐他们立即在队伍休息地四周安排岗哨,以防被可能出来找食物的流民看到,从而引起流民不必要的恐慌。钱、曾二人答应着去了。很快便有一个班左右的兵士离开了大队,分散到四周去执行警戒任务。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见大家都吃饱喝足,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张维信便命令全队开拔,继续上路。
约莫又走了近两个小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顾安家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向前方一指,说道:“七爷,您看,前面那几处火光就是流民的藏身之地了。”
张维信顺着顾安家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前面不太远的地方,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漆黑的冬夜里显得非常的醒目。借着火光以及微弱的月光,张维信隐约可以看出火光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山谷,自己站的地方正对着山谷的入口。
因为顾安家说过,山谷里的流民在聚居地外围设有一些机关,用来防备野兽。所以,张维信马上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原地戒备。然后,便让顾安家和他的两个亲信先行入谷,去和山谷里的流民打个招呼,并与留在那里的亲信进行沟通,向他们说明情况。待他们同意跟着顾安家归顺团队后,张维信等人再带大队入谷,继续后面的说服工作。在他们离开前,张维信还特意jiao待顾安家,回来的时候如果听到有人问口令,就回答“明月几时有”。
顾安家点头称是,并表示自己会在进谷的路上留下标记,如果真有什么不测的话,也好方便大队随后跟进。说完,便招呼着自己的两个亲信离开大队,向山谷走去。
眼看着顾安家和亲信消失在夜sè中,张维信转过身,小声命令钱远山和曾志林立即将一中队按战斗队形布置好,以防有变。钱、曾二人不敢怠慢,迅速将队伍调度好。一百多名兵士以张维信等人为中心,布成了一个环形防御圈,并为燧发枪装填好了火yào和铅弹,将乌黑的枪管全部指向外面,随时准备反击可能出现的敌人。
在冬夜的寒风中等待,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按照现代钟点算,顾安家去了也就有三、四十分钟的样子,可对于张维信等人来说,却似乎比他们从“静园”走到这里hua的时间还长。
当山谷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时,位于相应位置的一名兵士一边将燧发枪的击锤压下,手指放在扳机上,一边沉声问道:“口令?”
听到这声询问,脚步声停了下来,随后便听对方小心的说道:“明月几时有。七爷,小人是顾安家。”
张维信一听确实是顾安家的声音,便命令兵士让出一个缺口,让顾安家进到环形防御圈的中心。
待顾安家来到身边,张维信问道:“如何?”
顾安家略有些兴奋的说道:“七爷放心,一切顺利。小人已经说服了小人的大哥留在营地的亲信,并且也和流民中的一些主事之人都jiao了底,他们都愿意出山,为众位爷效力。那个常生俊虽然还有些犹豫,但并不像上次阻止小人大哥下山打劫时那么坚决。他只是希望能和七爷当面谈一谈,再做最后定夺。依小人看,他主要是对众位爷处置那些被打死的流民的家眷的方式有些异议。只要七爷把这样做的原因以及出山的好处跟他说明白,他不会不同意的。”
张维信听完点点头,赞许道:“好,张某果然没看错顾兄弟你的才能。如果这次能把这些流民都带出去,顾兄弟就是首功,张某一定会在几位哥哥面前为你美言,你就等着领赏吧。”
受了张维信的夸奖,又听说回去后有赏,顾安家此时是心hua怒放,满脸的谄笑,腰板立时就弯下去了一大截――可惜黑夜里张维信根本看不清,他这些动作都白做了――连声谦逊道:“小人不过是托七爷的福,侥幸办成了此事。没有七爷,小人怎么可能立下此功。七爷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不忘。”
张维信被他这几句恭维话说得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连忙止住他,说道:“感谢的话,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先把正事办了要紧,你头前带路,我们进谷。”
“是,是,是”顾安家连忙点头称是,伸手相请道,“七爷请随小人来。”
说着,顾安家当前带路,张维信等人跟在后面,走向山谷。不过,出于谨慎,钱远山和曾志林并未让兵士们放松警惕,一中队在进山谷的过程中仍然保持着戒备。
进了谷口,借着月光和火光,张维信发现山谷的面积不是太大,里面一堆堆的簧火星罗其布,几乎将整个山谷都填满了。在众多的簧火堆中,一堆位于山谷中心地带的簧火显得最为明亮。顾安家用手一指这最大的一堆簧火旁边,一间似乎是用木头搭起的大房子,向张维信说道;“七爷,那间木屋就是小人和众兄弟平时议事的地方,流民现在的各位主事人都在那里等着七爷呢。”
张维信点点头,向钱远山和曾志林使了个眼sè后,便跟着顾安家向小木屋走去。梁子岳、曾志林、杨新、郑知微带着亲卫和一个班的兵士跟在后面,钱远山则指挥着唐cháo、刘小六和王保山等人,将其余的兵士分别带到了小木屋的周围,拉起了警戒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