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崤峻等人闻言不敢怠慢,马上开始收拾东西、打点行李,装车的装车、拉马的拉马,不大会儿工夫就准备停当,然后在那位冯“办事员”略显惊讶的眼神中,驾着九辆车、骑着以及牵着六十多匹马,包括也分到了一匹马骑的冯“办事员”在内,总共六十个人浩浩dàngdàng的往朝廷馆驿而去。
众人来到馆驿mén口,正巧又是上次他们来时见的那名驿卒守mén,这小伙先是被如此庞大的队伍吓了一跳,以为是哪国的外jiao使团到了。待后来看到领头的不过是个礼部“办事员”,知道不是什么高级别的“代表团”,才没急着往馆驿里面去找驿丞。
冯“办事员”上前和驿卒说明情况,将礼部的公文展示给对方观看。驿卒见有正式公文,一面让对方稍候,一面去通知驿丞。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驿丞见过公文,又发现这支队伍中有几个前两天见过的熟面孔,很利索的和冯“办事员”为了手续,将“代表团”众人迎进了馆驿之中。
或许是因为驿丞知道来的是扶摇子老神仙的弟子,所以在安排“代表团”众人住处的时候,特意选择了紧挨着扶摇子所住小院隔壁的一处相对而言比较大的院落。驿丞在向“代表团”众人讲说了一番馆驿中的规矩之后,便离开的院子,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送走了驿丞,王崤峻等人略微安置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分配好了各自的房间,又叮嘱了手下的护卫一番后,便来到太师父所住的小院,给扶摇子老神仙问安。
当天午后,王崤峻等人刚刚陪着太师父吃完午饭,那位冯“办事员”就又来到馆驿当中,只不过这次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名官员同行。在迎接这二位官员的时候,张维信趁着把对方往房间里让的机会,小声在王崤峻的耳边说道:“五哥,我觉得和冯办事员一起来的那个人并不是朝廷的官员。”
王崤峻闻言奇道:“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不是官员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本地豪绅?可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呀。”
张维信摇摇头,说道:“他当然不是豪绅,从他的长相、做派、穿着上看,我觉得他十有**是个太监。”
“太监!”王崤峻听说那人是个太监,差点没叫出声来。他下意识的往那人脸上瞄了瞄,发现此人果然面皮白净,下巴上光溜溜的一根胡须也没有。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男人只会修胡子,却不会彻底把胡子刮干净。除了不长胡子的nv人外,也就只有太监才可能没胡子了。当然,这里指的这个时代的人,穿越者们就不在此列了。虽然为了与这个时代的人打jiao道的时候更方便些,团队中的大多数男士都或多或少的留起了胡子,但还是有几个比较年轻的兄弟依然坚持着前世的习惯,经常把自己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在这次来开封的“代表团”中,除了本就不会长胡子的林小雨外,曾志林和王峰就是如此。
“好端端的派个太监来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向咱们宣读圣旨什么的?”王崤峻不解的问道。
张维信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像,他手里空空如也,又是一个人前来,应该不是宣旨的。据我估计,他有可能是来教咱们宫廷礼仪的。毕竟咱们是头一次进宫见驾,许多礼仪方面的事情是不懂的,要是在柴荣面前出了错,那对朝廷脸面上也不好看。”
王崤峻觉得张维信推测的很有道理,一边点头赞同,一边赶紧跟上这自己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太监的脚步,进入了房间里。
事实证明,张维信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位随同冯“办事员”一起来的人果然就是宫里的内shì刘太监,这从他说话时的声音就能很容易的判断出来。而他到这里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教给“代表团”众人相应的宫廷礼仪,以免这些不懂规矩的市井小民见到当今天子时失了礼数。
王崤峻等人对这种枯燥无味而又繁锁异常的东西毫无兴趣,特别是要他们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行跪拜礼也很有抵触情绪。毕竟自打穿越以来,除了向自己打心里尊敬、年纪已经够当自己爷爷的太师父扶摇子老神仙行过这种礼外,他们还没向其他任何人行过这种礼。
不过,心里再不耐烦、再不情愿,为了团队今后的发展,为了众兄弟未来的前程,王崤峻等人也只有捏着鼻子跟那名不男不nv的死太监学习在宫里应该如何走路,见了皇帝如何行礼,如何与皇帝对话,等等各种luàn七八糟的规矩。
这堂皇宫礼仪课由午后一直持续到傍晚掌灯时分,饶是众兄弟身强体健,大多数又都经常习武,依然给累得是腰酸背痛tuichou筋。不光是他们,就连那位多数时间都只在旁边观看,偶尔才会帮助刘太监纠正“代表团”成员动作的冯“办事员”,都累得快直不起腰来了。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位非常耐心、非常细致教大家规矩的刘太监,在“不辞劳苦”、“兢兢业业”忙活了一下午后,除了因为说得话太多嗓音略显沙哑外,示范起各种动作来依然非常的标准、非常的到位。这一点令王崤峻等人不得不暗挑大指,对此人的“敬业jing神”和“专业素质”表示钦佩。
在折腾了“代表团”成员们一下午后,冯太监终于决定放这些已经被累得疲惫不堪的家伙一马。众兄弟闻言都暗出了一口气,可他们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而欢呼庆祝,便被冯太监临走前的那句“咱家明日还会来继续教尔等一天的礼仪”的留言给生生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