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严崇礼居那里一项项的为自己这些人罗列“丰功伟绩”,钱远山感觉自己的脸皮有些微微发热。作为穿越团队的一份子,他自然知道严崇礼所说的这些所谓“义举”并不像百姓传颂的那样伟大。
他很清楚,团队之所以给伙计和工人开高工钱,是因为团队和他们签有保密协议,伙计和工人拿高工钱的代价是不能向外人泄lù任何团队秘密,否则便是杀身之祸。而且他们即便是得到允许离开了店铺或者作坊,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不可以脱离团队的掌控,否则同样是死路一条。
他也很清楚,团队之所以架桥修路,主要还是为了众兄弟可以在各处据点之间快速移动,这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可以迅速转移。而购买大量田产提供给失地农民和流民耕种,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控制足够多的人力资源,为其他产业和飞龙先锋营提供充足的人手。更何况,除了当初的“静园”周围的百姓以及凉水泉村的村民外,其他佃户要jiao的田租并不比别人家的佃户少多少。
他更清楚,团队当初重创“五虎寨”完全是自卫,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不受威胁而被动出手。而这次平定三寨更是抱着锻炼飞龙先锋营实战能力的目的,“为民造福”不过是这个目的的副产品。
当然,钱远山尽管脸上发烧,但该说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因此,他一面连称不敢当,一面表示作为本地士绅,自当为本地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严家二小姐严如画突然问道:“听大姐说,你们这些人都是从海外不远万里返回中土的,这是真的吗?”
见钱远山对自己妹妹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突然,严崇礼在一旁忙解释道:“钱指挥有所不知,除了如画外,在下还有一位妹妹如诗,前两年嫁到了良乡县城里。有关‘清园’三十六兄弟的事情,都是在下的这位如诗妹妹所讲。”
直到这时,钱远山等人才算明白为什么对方对自己这些人的故事了解得这么全面,原来是在良乡县城里有亲戚。于是,钱远山便照着团队的标准答案,向严家父子讲述了一遍自己这些“海外汉人后裔”的回归中土之路。
钱远山的讲述不但令严家父子颇为感叹他们这些“海外汉人后裔”的赤子之心,更引起了严如画的极大兴趣。如果不是碍于父兄在场,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份,她恐怕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连海外岛国的发展史都让钱远山讲给她听。
就在钱远山向严家父子讲述完自己这些“海外汉人后裔“的回归之路,打算把话题引导到这次平定“百hua寨”的行动上时,严家的一名家丁进来禀报,说是从庄外营垒中来了两名兵士,有要事要见他们的长官。
钱远山闻言,知道可能是曾志林有什么事情要通报,但又没有紧急到需要通过电台的地步,便派人过来传话。于是,他便让唐cháo出去见这两名报信的兵士,了解一下情况。
唐cháo去不多时便返回了正堂,他在重新在座位上坐下后,凑到钱远山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十一哥,老二十六派来的人说,刚才‘百hua寨’的那个白飞派人送来了信。老二十六希望咱们赶快返回宿营地,大家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听说是“百hua寨”的大寨主白飞派人来送信,钱远山多少感觉有些意外。虽然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这么多人上山肯定会引起“百hua寨”众贼人的警觉,但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派人来和自己进行接触。
于是,钱远山也低声问道:“老二十六可曾说了对方信中写的是什么?”
唐cháo点点头,说道:“白飞在信里向咱们约战,提出三天以后在秋林庄与‘百hua寨’之间的大木场一带决一死战。”
“没想到这个白飞倒也有几分骨气”钱远山说道,“不过,这种面对面的厮杀正是咱们希望的样式。”
说完,钱远山便转向严老太公,打算这就向对方辞行。结果,却发现无论是严老太公,还是他们几个儿子,都在用一种狐疑的表情看着自己。这时,钱远山才意识到自己和唐cháo刚才的悄悄话有些不妥。于是,他连忙向严家父子一抱拳,说道:“在下失礼了,还望严老太公和三位公子不要见怪。刚刚在下的这位二十四弟跟下禀报,留守在营垒中的二十六弟传来消息,说是‘百hua寨’的大寨主白飞派人送来信,约在下三日后在大木场双方决一死战。二十六弟一时拿不定主意,希望在下等能尽快回去商量对策。”
这个消息也令严家父子有些意外,因为以他们对白飞的了解,此人与外敌jiao战,素来讲究扬长避短,每每都是利用险峻的山势和坚固的寨墙与敌人周旋,从来没有与对手进行过这种面对面、硬碰硬的较量。因此,严家父子一致认为,白飞这次一反常态绝对有yin谋。
听严家父子这么一说,钱远山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乐观了。因此,他略一思忖,便向严家父子提出,希望对方能派人与自己一起返回营寨,共同商议此事。
对于钱远山的提议,严家父子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严老太公当即就命自己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严崇义tui伤还未好,不宜频繁走动――与钱远山一起回营,应对白飞的约战。
钱远山在谢过严家父子后,便辞别严老太公,带着严崇仁和严崇礼离开严家,匆匆返回了庄外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