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钱远山和曾志林等人正在中军帐中就进攻计划的最后细节进行讨论、研究,帐外的亲兵来报,说是常生俊常队长有要事求见。
钱远山听说是有要事,便命亲兵传其进帐。片刻之后,常生俊便领着一个文士打扮的陌生人进了大帐。
待常生俊向众人见完礼后,钱远山一指他身后的那个陌生人问道:“常队长,这是何人?”
常生俊闻言抱拳拱手道:“禀十一爷,此人叫柳锦绣,自称是‘百hua寨’的军师,他是来向我军投诚的。属下已让被俘的‘百hua寨’喽兵辩认过,其身份没有问题。”
正所谓“犯瞌睡送来了枕头”,现在“飞龙先锋营”正缺熟悉“百hua寨”地道的贼首,对方的军师就来投诚。因此,常生俊的回答让钱远山等人立时来了jing神。
钱远山上下打量了这个很有生气的贼首几眼,问道:“你就是‘百hua寨’的军师柳锦绣?”
柳锦绣见问,赶忙上前几步,倒头便拜道:“罪人柳锦绣见过诸位义士。罪人投诚来迟,还望诸位义士恕罪。”
旁边的曾志林听了,冷哼一声道:“‘投诚来迟’?哼,我看是来的正是时候才对吧?”
“何止是正是时候,简单就是恰到好处呀”唐cháo也附和道,“昨晚白飞偷营之前,双方胜负难料,那时来投就显得太早,一旦白飞获胜,他就是自寻死路。待过几日咱们大军杀进寨去,他再想投诚就显得太晚了,到时候顶多算得上一个投降罢了。此时来投诚却是恰到好处,白飞昨晚大败而归,双方实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而我方又尚未开始发动下一bo进攻,他正可借此机会为我方献计献策,立下一份功劳。凭着这份功劳,他这个‘百hua寨’贼首便可摇身一变成为除贼义士,不但以前的罪过全部免去,搞不好还会受到咱们的重用,从而搏一个好出身。”
“二十四哥真是一语中的”曾志林赞同道,“特别是在他得罪了白飞,已经命悬一线的情形下,弃寨投诚更是一举多得的好主意。”
说到这儿,曾志还特意盯着柳锦绣,追问了一句:“柳军师以为,曾某说得对也不对呀?”
唐cháo和曾志林的这番话吓得柳锦绣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自己的心思都已经被对方给mo透了,而且对方显然也已经知道自己和白飞之间存在矛盾的事情。虽然柳锦绣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但从他们所坐的位置,以及刚才那位常队长对他们的尊敬程度,他还是能够判断出这两个人肯定是这支所谓“飞龙军”的指挥者、领导者之一。所以,尽管大帐之中非常闷热,但他不但冷汗直冒,而且手脚都开始发凉。
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自己不趁早逃离此地,反而要玩儿这种临阵倒戈的游戏。不过,柳锦绣终究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个有决断的人。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和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与其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不如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的真实打算,以向对方表明自己诚意的方式,来赢得对方的信任。只要对方能信任自己,到时候靠着自己掌握的“百hua寨”的各种秘密,即使不能以此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至少也足以保全自己的xìng命。
因此,他再次俯身叩首道:“诸位义士果然明察秋毫,罪人不自量力,竟然想在诸位义士面前讨巧,实在罪该万死。但在罪人此番投诚绝非是贪生怕死,而确实出自真心实意,罪人也确实是想为诸位义士效犬马之劳。若非如此,罪人大可以直接逃到山下去,凭着这几年在山寨的所得,做个富家翁岂不快活自在,何必要冒着被诸位义士砍掉脑袋的危险来到大营之中投诚呢。”
见柳锦绣坦然承认自己确实是为搏出身而来,钱远山不得不佩服对方果然是个有头脑的人,知道此时“坦承”远比“狡辩”更能赢得对手的信任。
因此,他点了点头,说道:“柳军师确实在个聪明人,难怪在‘百hua寨’做了这许多年的军师。既然柳军师这么‘坦承’、这么爽快,那钱某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钱某也不妨告诉你,我军已经决定明日进攻‘百hua寨’,将寨中残匪一网打尽。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差一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如果柳军师你能够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那么钱某可以答应你,一可以饶过你的xìng命,二可以将你引见给某的几位兄长。”
说到这儿,钱远山顿了顿,用凌厉的眼神扫视了柳锦绣一下,接着说道:“不过,钱某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耍什么hua招儿的话,那可就不要怪钱某对你不客气了。另外,钱某只管把你引见给几位兄长,至于他们是否愿意用你,那就不是钱某能够左右的了。所以,如果几位兄长不愿意用你,甚至不愿意留你,你可不要说钱某不讲信用。”
虽然钱远山的承诺有先决条件,同时还为他自己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但柳锦绣还是决定赌上一赌。他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绝对能够说服这位钱头领的那些兄长,为自己在这所谓的“飞龙军”中谋一个好出身。
因此,钱远山话音刚落,柳锦绣便第三次拜伏在地,说道:“谢钱义士不杀之恩。义士但有所问,罪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如此,某来问你,你可知道‘百hua寨’逃生地道的位置?”钱远山并不与柳锦绣费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罪人知道”柳锦绣非常干脆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