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车阵的东边,也有一队数量差不多的骑兵排着类似的弧形队列压了过来,堵住了契丹骑兵向东逃跑的线路。这两队骑兵犹如两只巨大的手臂,将那些不愿意去争那座如今已经拥挤不动的“独木桥”,试图从其他方向逃出生天的契丹骑兵圈在其中,使其成为无路可逃的瓮中之鳖。
两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加上依然坚守着车阵的步兵,死死的卡住了从其他方向逃跑的通道,如今幸存的契丹骑兵若想有一线生机,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那条山间谷道。于是,面对那两队步步进逼的敌军骑兵,以及不断袭来的火炮攻击,令得部分契丹骑士行为开始走向极端,为了给自己打开一条逃生之路,开始向自己的战友袍泽刀枪相向,大砍大杀。而那些成为他们目标的契丹骑士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举起兵刃反抗。于是乎,原本就已经拥挤不动的谷道入口处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无法控制。
不过,这种自相残杀却也令得山间谷道入口的人马数量大为减少,原本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竟尔出现了松动的现象,那些在自相残杀中获胜的契丹骑士眼见前路通畅,顾不得拭去兵器上战友袍泽的鲜血,一个个打马如飞,争先恐后的冲入山谷,向着数里外的另一侧出口狂奔而去。在他们身后,为了争得逃出生天的机会,更多的契丹骑士加入到了自相残杀的行列之中。一时间,山间谷道的入口充满了刀光剑影,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能够冲出山间谷道的代价是高昂的,是以自己昔日战友袍泽的生命来铺垫的。可是,那些冲入山谷的契丹骑士很快就发现,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是非常不值得的,那些死在自己刀枪下的战友袍泽的牺牲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因为在距离山谷另一侧出口不远的地方,正有一队人马、一队敌军的人马在等着他们。而且,这队守把在山谷北侧出口左近的敌军还带来了多辆马车,并把这些马车打横放置于山间谷道之上,将这条并不算非常宽阔的道路封了个严严实实。在这道马车屏障的后面,六、七百名兵士手中持握着一杆杆火枪,正严阵以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契丹骑兵。
尽管面对退路全无的境况,部分契丹骑士反而被激起了血性与勇气,悍不畏死的对穿越团队武装的阻击部队发动了攻击,但血肉之躯终究无法抵挡密集的弹雨。因此,这样的绝死冲锋只进行了很短的时间便停了下来。那些悍不畏死的骑士损失殆尽,剩下的约五千契丹骑兵既没有冲向枪林弹雨的彪悍,也没有自我了断的勇气,最终在自觉没有脸面再回大同城去见自家义兄的阿剌率领下,向穿越团队武装投降。
得到契丹军余部全部放下武器投降,且没有一名契丹军逃出自己包围圈的消息,唐潮一面命人将自阿剌以下的数十名高级将领押出山谷,一面下令将所有俘虏都赶入山谷之中,并在山谷两个出口处设下防御工事,各派“飞龙军”步骑兵各一个连以及“保安军”各一个营把守——唐潮所部还要继续前行,不可能押解着这许多俘虏同行。如今借助山谷两侧高达数十丈的陡峭山崖和山谷两侧出口咱的防御工事,构成了一座天然的战俘营,只需安排少量的部队把守,就能够有效的看押谷中那五千契丹俘虏。
待到俘虏们都进了山谷,谷口处的防御工事也搭设完毕,所有的俘虏都接到了一个命令——脱掉外衣,交由看守的军兵处理。对于这样的要求,谷中的俘虏虽然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人家手中,人家让干什么哪有不遵行的道理。于是,随着唐潮的一声令下,五千余契丹俘虏开始手忙脚乱的宽衣解带,场面甚是“宏大壮观”。不过,这些普通契丹士兵不明白为什么要他们脱衣服,那些被押到唐潮面前的契丹高级军官将领却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些“幽州叛军”要利用这些契丹军服冒充契丹军去大同诈城。
只是想通归想通,如今他们已然做了对方的阶下之囚,就算将对方的计策琢磨得再通透也是于事无补了。
俘虏的衣服收集完毕之后,唐潮一面派快马将这里的消息报于前军的曾志林、杨新等人知晓,一面率领所部人马全速前进,去和曾、杨二人汇合。待到两路人马合兵一处后,立即依计划行事,由杨新率领五千精锐劲卒穿上契丹军的军服并配齐马匹,绕道长城以外,前往大同城,冒充得胜归来的契丹军,去赚取大同城门。另以唐潮率领骑兵团尾随其后,待前面的部队夺取城门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城去、扩大战果。与此同时,曾志林率领剩下的人马以及随军役夫佯装成大军主力继续沿大路前行,以迷惑大同守军的侦骑与探马。
台东梁——诱歼契丹一万精锐骑兵的主战场所在地——伏击作战的完美胜利、冒充契丹军诈开大同城城门计划的周密安排、穿越团队武装西进部队各部之间的默契配合,使得赚取大同城的作战方案实施的非常顺利。应历九年(显德六年)阴历五月二十日入夜,杨新率领五千伪装成契丹军的部下顺利的叫开了大同城的北门,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城门及其附近的城墙和街道。随后,不等城内守军作出有效反应,得到城内信号的唐潮便已率领骑兵团杀进了北门,并与杨新所部配合向城内各处发展。经过一夜的战斗,到天亮时分,穿越团队武装便已占领全城。守城军兵残部只有少数随高勋逃走,其余全部投降。
阴历五月二十二日午后,曾志林率后军进入大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