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王崤峻等北平军最高领导者的办公之地,节度府正堂偏厅素来都是整个节度府中戒备最严、同时也是最为幽静的所在。而今日的节度府正堂偏厅之内,除了往日的安静之外,还显得很是凝重。听完张晓菲和梁子岳的汇报,看完手中那厚厚的一摞调查材料,无论是王崤峻还是张维信、无论是李俊武还是徐绍安,脸上无不露出凝重、气愤、惋惜、为难之色。原本兄弟一心、团结一致的团队之中,出现了这样一个私心作祟、私欲膨胀、结党营私、破坏规章、扰乱秩序、对团队的稳定与发展构成很大威胁之人,不能不令四位委员表情凝重、不能不令四位委员忿忿不平、不能不令四位委员为此人在悖离众兄弟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而觉得惋惜、亦不能不令四位委员为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而颇感为难。因此,四人只能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处理办法,一边保持着沉默。一时间,整个偏厅之中全无一点声息,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沉默半晌,还是四人之中性格最急躁的徐绍安先开了口。他挥了一挥手,说道:“既然五嫂和老二十八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且证据确凿,而咱们这个团队又有相关规章制度在那里。那就应该按照制度办事,制度上是怎么规定的,咱们就怎么处理。既然兄弟们推举咱们四个当委员,负责团队的决策,咱们这几个人做事就该当‘赏罚分明’。要做到有功就奖、有过就罚,如此才能不辜负兄弟们的信任,也才能令兄弟们信服,听从咱们的指挥调遣。若是一味的念及旧情,有功便奖、有过却不愿罚,那其他兄弟难保不会有样学样,一个个也都像老十四这般私欲膨胀、笼络亲信、结党营私、威胁团队的安全与稳定。若真到了那时候,只怕咱们再想管也管不了了。”
“依制度办事、赏罚分明,这自然是对的。只是,这法理无外乎人情。”大哥李俊武接话道,“老十四这次做出这种事情来,固然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可照五弟妹和老二十八的汇报来看,到目前为止,老十四网罗的党羽不过四五个人,其中最大的也只是个‘飞龙军’后勤部门的少校。另外,就现有的调查材料来看,老十四和他的这些党羽也没有给咱们这个团队和北平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和严重的威胁。所以,以为兄看,此番对老十四的处罚还应以警告和批评为主。”
见大哥李俊武不同意对老十四范吾成依规严厉处罚,徐绍安不由得有些不高兴,觉得这是大哥心慈手软、一味优容兄弟,有意袒护范吾成,便欲与对方争辩几句。只是,不等他开口,旁边的张维信已经抢先说话:“大哥和老八所言都有些道理。依兄弟我看来,此事当谨慎处理。”
说到这儿,张维信略顿了顿,见李俊武和徐绍安二人都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道:“首先,兄弟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老十四此番确实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违反了咱们这个团队的规章制度,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大哥和老八想来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你们所争执的只是对老十四的处罚力度问题。
有关这个问题,首先,兄弟以为正如老八方才所讲,吾等兄弟作为团队的决策者、作为北平军的最高管理者,理应做到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是以此次必须要对老十四进行必要的处罚,以彰显团队规章制度的有效性、彰显委员会的权威性、彰显咱们这个团队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原则。只是,考虑到目前穿越团队和北平军所面临的形势,对老十四的处罚一定要适度,一定要既能起到教育本人、警示他人的目的,又不能对团队和北平军的稳定与发展带来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