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胜见问,连忙答道,“父亲,孩儿以为为今之计,一是由义兄及其所率‘飞燕堂’继续全力追查陷害父亲的的幕后黑手。二是暂时偃旗息鼓,短时间内不再做任何有可能引起朝廷猜忌的事情。这样才既能保住咱们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亦叫那幕后黑手再无继续陷害、打压咱们张家的借口,使咱们张家可以平平安安的渡过这段最危险、最能熬的日子。”
一方面觉得自己儿子说的有理,另一方面张飞和张能也是在旁边齐声赞同这一说法。所以,在沉思片刻后,张永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儿言之有理,就依我儿所言行事。”
张永德既已决定采纳儿子的建议,‘夹起尾巴做人’,在澶州暂时蛰伏下来,待目前这种对自己非常不利的局势有所缓和之后再有所作为。那么,其之前拒接圣旨、威吓朝廷使者的表现就与其现在需要奉行的策略显得格格不入了。于是,他立即命自己的子侄们追出城去,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刚刚被自己赶走的朝廷使者重新请了回来。
待使者进了节度府,张永德一方面向对方接连道歉,并请对方重新宣旨,而自己则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接了下来。另一方面,又拿出重金贿赂朝廷使者及其一众随从,希望对方忘掉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回朝之后莫要再提。
看在张永德二次请回自己后执礼甚恭,且又拿了对方大笔银钱的份上,这位朝廷使者自然也就不为己甚,于对方为自己举行的接风兼饯行宴上喝痛快了之后,便把对方的请求满口答应下来,拍着胸脯向对方保证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眼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张永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之前的愤怒、不满、担心和忧虑也就此慢慢散去,只等着眼前的危机结束之后,便开始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大展拳脚,为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
可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张永德这边想靠夹着尾巴做人、靠低调来躲过朝廷对他的不满与猜忌,可开封那边显然并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十天之后,也就是阴历十二月十五,朝廷颁下的另一道对张永德进行申斥的圣旨再一次到了澶州城。而这份圣旨申斥的,正是十天前张永德拒接圣旨、羞辱朝廷使者、目无官家、目无朝廷的恶行。
这第二道圣旨一到,张永德心中原本已经压下去的怒火便更加炽烈的烧了起来。一方面,他愤恨上一次那名朝廷使者的无耻和言而无信。这边拿了自己银钱,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不会将自己拒接圣旨的事情说出去,那边回到京城就把自己给卖了。另一方面,他也怨恨朝廷不问缘由、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便不由分说的又将自己训斥了一顿。特别是在自己将解释、说明自己从未犯过第一道申斥圣旨中所提那些恶事的“木匣密奏”递上朝廷多日,对方显然应该已经看到相关奏折的情况下,依然在第二道申斥的圣旨中重提那些自己根本没有犯过的所谓“罪行”,更是令张永德难以接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