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无畏堪堪抵敌不住的当口上,一声剑鸣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一把滴血的长剑从旁杀出,一剑如虹般刺向那名女子的胸膛,剑上所附的力道之大生生令空气都荡漾出一浪浪的水状波纹,逼迫得那女子不得不向后暴退了开去。
“父王。”
出手解了萧无畏之危的正是项王萧睿,其手中的剑正是先前一战中舒老爷子刺在其胸膛上的那一柄,很显然,项王是忍痛从自个儿身上硬抽出来的,这一剑已是项王最后的余力,剑一出,人已是面如淡金,魁梧的身形摇晃欲坠,其胸前背后的伤口鲜血狂喷如泉涌,惊得萧无畏顾不上自个儿左臂的伤势,一个箭步扑将过去,伸手扶住了项王的身体,焦急万分地唤了一声。
“没事,死不了。”
项王摇头说了一声,紧接着将手中的长剑递到萧无畏的手中,随即向了那名退到了远端的女子,冷着声道:“李如衣,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般偷鸡摸狗的做派,真不愧是魔门出来的货色。”
“咯咯咯,项王殿下好威风么,就许你杀兄篡位,便不许小女子为民除害么?”
那女子果然如萧无畏猜的一般,赫然竟是平卢刘铁涛的夫人,天下十大宗师之一的李氏,此时见项王出言讥讽,李如衣丝毫也不在意,咯咯一笑,掏出块粉红手绢,轻轻地挥舞了两下,满脸子得意地回了一句道。
“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李如衣话音刚落,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突然在祭台下不远处的树林中响了起来,紧接着,三名青衣人簇拥着一名灰袍蒙面僧人从林子中行了出来,几个纵身之后,尽皆落在了祭台之上,赫然皆是一品巅峰高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圆通我徒,如此多年过去了,为何还是如此放不下?罪过,罪过!”那名灰衣僧人刚落到祭台上,始终闭目盘坐的玄明大师豁然睁开了眼,满脸子遗憾之色地着那名灰衣僧人,摇头叹息了一声。
“放下,哈哈哈哈,放下,好一个放下,本王从不曾拿起,又何来的放下之说。”
这名灰衣僧人赫然竟是明王,此时听得玄明大师感慨,明王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通子狂笑之后,这才斜视了项王一眼,咬着牙道:“老七,还是你狠,忍了如此多年,很辛苦罢,本王倒要谢谢你帮本王报了深仇,嘿嘿,为表示谢意,本王决定砍下尔之首级当夜壶使使,想来老七是不会介意的罢,嘿嘿嘿……”
“三哥有这个本事尽管来好了。”项王面色虽已是煞白一片,连站都很难站稳,可气度却依旧不减,浑然不因明王的讥讽而动怒,只是淡笑地回答了一句道。
“好,很好。”明王发出如同一阵夜枭一般的怪笑声,而后敛容对着李如衣打了个稽首道:“刘夫人,萧无畏那小贼还请夫人打发了去,本王自去会会老七,事成之后,一切尽如前约。”
“咯咯咯,好说,好说。”李如衣咯咯一笑,手中的红手绢转了转,对着萧无畏勾了勾手指道:“下流小子,你是要自尽呢,还是让姐姐送你一程?赶紧选罢,姐姐可没啥耐心的哦。”
“呸,臭婆娘,七老八十了,还装嫩,也不嫌臊得慌,本王劝你还是回家照照镜子去,省得出来丢人现眼。”左右形势已是危急如此,萧无畏自也就放开了,拿出早年当纨绔那会儿的劣性,毫不客气地对着李如衣便是一顿好骂。
“好个尖牙利齿的小狗,待会落老娘手中,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如衣一向自负美貌,虽年已过了四旬,却总是一副少女的装扮,此时被萧无畏夹枪带棒地揭了伤疤,自是气得直咬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之后,手中的红娟子一摆,便要闪身杀将过去。
“玄明大师,小王先宰了那臭婆娘,那四条死狗就交由您处置了。”
李如衣尚未发动,萧无畏倒是先动了,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护持项王的手,一个闪身,率先冲向了李如衣,口中大吼了一声,一派勇猛无敌之状,其实内心里还是颇有些子忐忑——萧无畏很清楚自己的武功本就差了李如衣一线,加之又是久战受伤之身,更难是李如衣之敌,可这当口上萧无畏却不敢不冲上前去迎战,只因项王如今伤势过重,压根儿就无法承受住宗师高手间交战的余波之冲击,若是被李如衣杀将过来的话,光是两人间狠斗的余波都足以令项王命丧当场,故此,哪怕明知不敌,萧无畏也别无选择。
“阿弥陀佛,老衲尽力罢。”
萧无畏方一发动,玄明大师立马口宣了声佛号,盘坐着的身躯突然飞了起来,速如电闪一般移动到了项王身前,依旧盘坐在地,单掌立在胸前,挡住了明王以及另三名青衣人杀向项王的道路。
“大师真要如此么?那好,就休怨本王心狠了。”明王一见玄明大师挡住了去路,脸色瞬间便阴沉了起来,咬了咬牙关,阴冷无比地说了一声,而后一挥手,断喝了一声:“上!”话音未落,人已率先扑击了过去,与此同时,另三名青衣人也随即发动了攻击,一场恶战再次在祭台上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