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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六章 第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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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说道:“各位散吧,诸位相公,台谏、两制、三司、衙,到都堂议事。”

也是郑朗弄出来的,朝会上争终是不美,而且人多,七嘴八舌,京官几千人,不可能人人来上早朝,但能有上早朝资格的官员不在少处,好几百人。将朝会生生变成菜市场,终是不美。

郑朗将都党议事规模扩大化。

原先仅是东西两府大佬聚集议事,现在加了两制臣子,三司主要几名大臣,三司是必须要加的,钱使整个国家苦逼了。台谏偶尔也加进来,先得沟通好,因郑朗,台谏权利放大,不沟通好,会吵得没天没rì。三衙几员主要官员,倒不是常见。

情形颇类似西方的议会制。

多者能有七八十名官员,少者也有二十几名官员。

协商的过程,就是取得一致沟通认可的过程,有一点要注意的,司马光为什么彻底抹杀王安石,当真是他保守?非也,让王安石的强势与固执逼的,因此司马光在《与王介甫第一书。 》里写了一句:力战天下之人,与之一决胜负。

绝对绝对的不是夸奖王安石。

一旦郑朗到了这一步,或者给人就是这种应象,不久后他同样也会变成过街的老鼠。

想改变,先投入,不能站在士大夫的对立面,而是要投入这个整体,那怕这个整体是地狱,是臭yīn沟,是茅厕!

至少这种虚伪的议会,让更多的官员感到自己被尊重。

赵顼让大家坐下,将事情经过的相关奏折,以及弹劾文书一起拿出来,自曾公亮往下递阅。

因为事情发生得早,自六月就开始发生,许多官员才赴任不久,并不知道其中原委。

种谔也有奏折在六月上报奏折道:谅祚累年用兵,人心离贰,尝yù发横山族帐尽过兴州,族帐皆怀土重迁以首领嵬名山者,结绥、银州人数万,共谋归顺。

嵬名山就是嵬名名山,不过两个名重叠,故称为嵬名山,略去一个名字。

陆诜报谔,受可以若是嵬名山能悍西夏军队自保就受之,若象种谔奏折上所说的那样,率领绥银二州数万帐户归顺到朝廷安置,则不能接受。几万帐户,多少百姓哪,往哪里安排?打散了不乐意,往京西路等中原腹地安排更不会同意,难道指望嵬名山部下弃牧为耕?若不打散又放在延州保安军,弄不好就是一个火药桶。

当时还是韩琦与文彦博执掌东西两府,朝廷派薛向至延州查问。陆诜又画三策上策使嵬名山直取谅祚,屁的上策,嵬名山有什么本事直取谅祚?若不能取,中策则守其地拒之。其下退于两界不折地,也就是闲田所在,两不管的地方编制。说来说去,让嵬名山自生自灭。

将这些情况刻意让张穆之进朝入奏,朝中同样在议论纷纷。事情也太多了,那有闲功夫管一个嵬名山。因此张穆之带回来两道截然不同的旨意,一让张穆之盛言招纳之利又诏让种谔从陆诜所画策。

随后郑朗进京,发起改革,种谔接到李文喜消息。料定陆诜不会同意,更不会发兵,因此倾其青涧城所部以及部属折继世所部,会于绥州西南怀宁寨入绥州。嵬名山根本未想到宋军居然敢进入西夏境内,猝不及防,被迫投降。但当真猝不及防?若宋军能象这样大咧咧地进入西夏领地,都没人注意,西夏那些驻军全部改吃素了?

陆诜将情况上报,种谔也如实将经过上奏。并且说了一件事,种谔直达名山帐,名山yù战,李文喜乃嵬名夷山相逼,说宋军十万军至。名山遂降。具体过程,恐怕只有种谔自己清楚,中间有N个疑点,以至后世史书对此事,存在了好三四种记裁。后来嵬名山见宋军少,大悔。直到种谔大败西夏四万军队后,嵬名山才甘心就伏,协助种谔重新修城。

种谔担心朝廷如陆诜议,放弃绥州,奏道绥州扼此三大川口(上无定河,下无定河,大理河),虏人谓之“李王心”。乃自古以来的上郡,其地形高,又可下视诸郡,其旁多沃野千里,可以置弓箭手边屯边戍,省军费,足以守疆。

西夏败后,派使来西北扬言,蕃部嵬名山等五百户内附,折马山将兵入界招收,请以嵬名山还本国及诛马山。折马山就是折继世的党项名,杀种谔不大可能,那么杀掉折继世。让宋朝归还一万多蕃户也不可能,只归还嵬名山嫡系五百蕃户,大家有一个台阶下,此事揭过,否则咱们没完。

文彦博闻讯后,此事自他为枢密使就开始发生的,因此上疏说李谅祚称臣奉贡,今天忽袭其地无名,请归之。还给西夏吧,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不然大战就会到来。

郑朗以身作则,将各部司权利划分清楚,自己身为东府首相,只管东府的事,西府的事几乎根本未进入。大多数奏折,他还是今天第一次看到。看到文彦博的奏折说道:“文公算是三朝老臣,内斗起来也凶狠,为何沾到边事,懦弱如此,难道我朝就当被西夏一次次侵犯,不能还手吗?”

“朕以为是,军事乃是文公所短也。”赵顼道。

不但短,文彦博晚期越来越昏暗。

堕落的速度胜过了李隆基!

看完,将这篇奏折扔给赵,继续往下看去。

御史滕甫与知谏院杨绘皆上书诅治薛向与种谔,以安西夏。

郑朗抬头看了滕甫与杨绘一眼。

不是治种谔,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子,种谔乃是自己曾经的手下爱将,并且两家有亲戚关系。郑家仅有郑朗,不是大门大户,或者子女诸多,韩亿那样有八个儿子,好几个女儿,联亲无所谓。仅有的两个女儿,嫡亲长女嫁到种家。

明白的,但郑朗并没有发作。

西北出事,赵顼准备诏韩琦知永兴军并询问獯!事。韩琦先上谢表,说横山一带蕃部,自延州东路青涧城开始,西到环庆·其间有无数大酋豪,未必皆叛敌附我。想要图谋,必须朝廷逐路帅臣通谋协心营置,等其皆有归顺之心,再将各种兵将、夫力、钱帛、粮草、版筑之具百事毕备,方才能得计。又说陕西连年旱灾,沿途弓箭手蕃部食既已不收·荞麦又为早霜所害,正值疲困之时。种谔乃是一个城寨小臣,居然敢狂易邀功,擅兴不受节制之举,遂令逐路应接彼界亡殁之人,奈何?

这是第一奏,郑朗摇头:“若此,一辈子我朝只能挨打了·休说现在休指望横山所有部族归心,即便灭掉西夏,没有五十年的大治·也不可能使所有部族归心。韩公以陕西困作词,有没有想过为何陕西困,天下困?”

未必是韩琦对付郑朗的,看不起武将,乃是韩琦的本xìng。

又说秦凤三路帅臣皆是权官,转运使例亦新差,势力不加,是将劳扰关中亿万生灵,以至天下受敝,只就种谔小子一时狂易之失。兼谅祚既闻彼边蕃族叛己·大怒边臣招纳,以为曲在朝廷,复乘我素无预备,必大集平夏诸兵收讨,更于我之诸路,更互突·则是西边用兵,战未有已时,臣大为朝廷忧之。兼蒙陛下谕臣,候到相州三两月间就移永兴,臣当国家急难之际,岂敢辞避?致彼,朝廷必以边事责臣,缘有上件阙备,利害甚多,若只以空身而往,安能少济国家!yù望陛下与两府大臣熟图胜策及广出钱帛兵力以济之,免成国家大患,不可收拾。

让我知永兴军可以,但种谔搞的好事,西夏必兴大军前来报复。让我只身前往,我无能为力。若让我保卫陕西,得给我钱,给我策,给我粮,给我兵。

下面还有更多的札子,有反对的,有支持。

观微知著,若是换在两个多月前,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多反对种谔声音是不可想像的。

原因有两条,第一条就是郑朗几个学生几乎陆续上位,进入权利核心,富弼与曾公亮又是樊楼宴主角。

若没下面的sāo乱,又没事,可以学习富弼、文彦博与韩琦,花花轿子大家抬,文彦博失之六塔河,韩琦不是失之于濮仪争,而是失之于他的权利心太重与过于强势。象富弼就是人见人夸,人见人爱。

自己使许多人利益受到损害,这么多学生与支持者主掌权利核心,不免就会给他们添加上一条罪名,擅己专权!与庆历君子党、陈执中贾昌朝一样的罪名,排除异己,yù所yù为!

其次就是商税的改革。

简化商税没有错,实际就有错了。

所有过税消失,商品流通快,审核容易。监察监又有问责制,何谓问责制,也就是别人举报偷税漏税,监察司不去过问,就是失职之错。当时提议时皆没有想到,事实正因为如此,关注的人多了起来。不象原来,陆陆续续的商务过所交税,天知道那一环节税未交。现在不同,一个出税,一个往税,别人容易盯。再想象以前那样偷税漏税是不可能

这一环节上,有一个重要的阶层,士大夫!

宋朝给不给官员经商,给,只要做得不过份,按照规订交纳税务,可以给其家属经商权。

事实制订后有没有效果?根本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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