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看起来辉煌壮丽,其实,不过是贪婪和**的私生。
世瑶虽然不能放下仇恨,却也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埋葬。她心里算计着,毕竟还有三年的时间,利用好服侍太皇太后的这三年,也许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孟世瑶也知道这样的想法过于一厢情愿,因此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即使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不是战火纷飞,就是冷宫幽禁。
“姑娘这几天总是做噩梦,不如明儿一早去大相国寺上柱香吧。”
世瑶前世并不信佛,如今遭遇这么多诡异事,心里也想去拜一拜,况且这里离大相国寺很近,去一趟倒也方便。于是第二天一早就跟于老夫人商议,谁料想,一向信佛的老夫人却不同意。
“你想去拜佛这是好事儿,只是这些日子先别去,大相国寺最近人太多,碰上皇亲宗室还要回避,还是等过了这阵子吧!礼佛贵在诚心,你就陪我在这小佛堂诵诵经,也是积福积笀的好事。”
世瑶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雨桐却有些急,“老夫人,姑娘这几天总是作噩梦,还是去庙上拜一拜才安心些。”
于氏听闻此言,紧张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世瑶有些埋怨雨桐嘴快,急忙答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罢了!”
于老夫人一边吩咐人请大夫,一边把世瑶拉到自己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我瞧着你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莫不是那天来的路上受了惊吓!”
世瑶赶紧摇摇头,“不是的,自从宫里出来就总是做恶梦。”
于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受了惊,难为你小小年纪要经这么一遭。你都梦见什么了?”
世瑶一时也没想到老夫人会问这个,她梦见的事情哪里能,于是脱口言道,“火,到处都是火。”
“火!”老夫人皱着眉头喃喃道,“火烧旺运,按理这是吉兆啊,难道?”老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梦到哪里起火?”
世瑶几次梦到整个汴梁城四处起火,除了战乱,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然而又不敢惊着老夫人,只含糊道,“也不清是什么地方,只是乱梦罢了。”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世瑶,随即叹了口气,“今天先让大夫瞧瞧,该吃药还得吃药。明儿一早我叫人预备了,带你一起去。”
大相国寺是“为国开堂”的皇家寺院,辉煌鼎盛自然无需赘言,世瑶前世倒也曾经陪着于老夫人来过几次,只是那时候年纪太小,时间又很久远,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然而这一次,刚只进了大雄宝殿,她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老夫人,方丈请您到禅堂叙话。”
一个小沙弥面目清秀的小沙弥径直走了过来,略施一礼,话倒也随意,显然是常见的。然而老夫人却面带惊讶,“方丈禅师多少年不见外了,今天怎会如此破例?”
小沙弥微微笑道,“小僧也有些奇怪,只是方丈这样吩咐,还请老夫人移步。”
“自然,自然,能够聆听方丈法谕,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世瑶一听方丈多年不会,今日突然就要见外祖母,心里便“咯噔”一下,她马上道,“外祖母尽管先行。我带着雨桐再往别处去瞧瞧,只需多叫几个家人陪着,外祖母放心。”
老夫人忙道,“那怎么可以,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世瑶犹豫着道,“可是方丈并没有要见我,只怕去了唐突!”
“傻孩子,方丈怎么会是计较之人,再,这是多难得机会,求都求不来。”
旁边的小沙弥也笑着道,“正是,姑娘一起请吧。”
世瑶不好过分违拗,只得跟在老夫人身边,七拐八拐进了一座小院,远离正殿,极为清静雅致。老方丈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几个同样有年纪的僧人跟着他诵经。于老夫人带着世瑶悄悄地跪在后面。许久,诵完了经书,其他的僧人退去,方丈才起身与老夫人话。
那些禅机谶语世瑶听了似懂非懂,她心里的那些疑虑想问却不敢开口,正是心烦的时候,方丈却突然道,“孟施主,既来之,则安之。”
“方丈……”世瑶心惊,抬头看时,就只见老方丈低垂着眼,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向她。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于老夫人接口道,“方丈,我这外孙女命苦,打小儿就没了父母。如今长到这般年纪,老身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可是,近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日日梦魇,还请方丈指点迷津。”
“孟施主是心中有事,须知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孟世瑶几乎可以确定,这老方丈比她本人都还了解自己,她委婉言道,“方丈,信女最近时常梦见一些古怪的事情,为此困惑不已。”
方丈抬头笑道,“是梦吗?”不待世瑶回答,方丈继续道,“是真非真,是幻非幻,一切自在施主的心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