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笀大长公主带着苗月华一进殿,高氏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自从林氏封了贵妃,心思活泛起来也不是一家,现在,至少有七八家打着相似的主意,只不过,任谁都没有大长公主那么个身份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苛待了谁了
高氏原本是置之不理的态度,但是,对于仁宗皇帝的女儿,她不能不多加礼遇,毕竟,她的夫君也只是仁宗皇帝的养子。
即便是太皇太后,也有不得不去应酬的人和事。
高氏慈爱的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生的这般整齐”
大长公主故作神秘的问道,“陛下看看像谁?”
姓苗的,除了她那外孙女还能有谁,高氏根本就连猜都懒得猜,不过,她还是笑得几乎把眼睛都眯了起来,“我瞧着倒是有几分晓遇那丫头的影子,不过,比晓遇生的还要好些。”
“陛下果然是好眼力,可不就是晓遇的女儿。”
高氏抱怨道,“晓遇那丫头嫁了人就把哀家给忘了,多少日子也不进宫一趟,我心里还当她是孩子,没想到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快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臣女苗月华参拜太皇太后。”苗月华上前两步,颇有惊鸿之礀,声音婉转,竟似绕梁之意,遗憾的是,高氏现在怕得就是这样的。
虽然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可是。高氏恨不得这宫里一水儿的贤良淑德,哪怕是蠢如鹿豕。也不要这红颜祸水。
高氏自从发现皇帝对世瑶用了心,倒是一心为他二人打算起来,有林氏一个,就够她心烦的了,再加上这个,宫中休想再有宁日。
“好孩子,快起来。”高氏拉着苗月华的手,不住的夸,又叫康有禄找了珍藏着的首饰。亲手给她戴上。
“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呐,在哀家心里。晓遇也就是她这般模样。”
“陛下可是抱了重孙子的人了,晓遇的女儿可不是该这么大了”
大长公主的重孙子,是徐王府上刚刚降生的长孙,可是,高氏偏偏却想到了刘氏的肚子,心中不觉一阵厌烦,不过,她面上仍旧是笑吟吟的。假意嗔道。“你不但不常到宫里走动,还把这么标志的孩子藏得严严实实,哀家可是该罚你。”
“陛下要怎么罚。我没有不认的。”
高氏爽快道,“那你便把这孩子给了哀家吧”
这女孩怎么给,自有不同的法,做媳妇还是做女儿,差别可就大了。大长公主虽然敢跟太皇太后取笑,但是,也不敢把话逼得太紧,显然,她的心里也不是不紧张。“太皇太后若是看得上,自然是她的福气,这反倒算不得罚了。”
高氏笑道,“哀家若是真的把她留在宫里,还不知道她娘得怎么跟哀家闹呢”
“陛下还记得呢?”大长公主的女儿钱晓遇,跟太皇太后的双生女儿同年,三个人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非比寻常,在太皇太后的跟前,也是那敢敢闹,跟别的孩子大不一样。然而,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宝安公主早早的病故了,这情分,再也没人敢轻易提起。
高氏知道她想些什么,却偏偏不往那方面接茬,她的女儿,不是任何人的垫脚石。“凤子龙孙那么多,就晓遇一个胆子大的,哀家怎么能忘得了”
高氏虽然仍旧是微笑着,但是大长公主已经察觉出情绪的变化,暗悔自己错了话,然而,她也只能故作不知,坦然道,“那也是孝子的时候胡闹,到了婆婆家,可是老实得很。现在又是好几个儿女的娘了,更显得稳重了些。”
“这可好了,你回去叫她有空进来看看哀家。”
“她也是时常挂记着陛下,但是却又担心陛下日理万机,耽搁了功夫。再者她自己也有一大家子要操持,上头还有婆婆和太婆婆,为难之处实在是不少。陛下若是把月儿留在宫中伺候,就跟晓遇在跟前尽心也是一样的。”
高氏笑道,“晓遇也知道‘为难’二字,可见是长进了不少。不过,这么漂亮的姑娘送到哀家这儿来,只怕她舍不得。”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苗月华,高氏心领神会,叫了宫女带她到偏殿用点心,“有什么不方便的?”
“苗氏族里有心想让月儿入长乐宫服侍贵妃,所以才让我带进宫来,是我见太皇太后喜欢月儿,就想求个恩典留在崇庆宫。这样,既可以成全了晓遇的孝心,也不至于辜负了他们族里的好意,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