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是一排军阵,这是秦军军阵,人数不多,甚至比起临潼的兵马俑历史博物馆内的1号坑规模更小许多,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百人的样子,而周围,则是密密麻麻被冰封着的被水晶包裹着的藏地先民尸体。
本来,苏白还以为这些藏地先民跪拜的是秦军,可能是始皇帝的一支偏军一路打上了高原,震慑住了当年藏地诸多部落,让他们顶礼膜拜,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自己之前所想的,也着实太简单了一些。
“这些藏地先民顶礼膜拜的,不是秦军。”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苏白身边响起,苏白这才现是那个老者听众,老者听众穿的是灰色调的老式衣服,之前他没戴眼镜,但是在此时却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副老花镜戴了上去,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苏白看向自己的目光,扭过头也看向苏白,很敷衍的笑了笑,“小友,之前那把青铜戈上,写的是什么?”
很显然,这个老头是注意到了胖子从碎石片中捡到青铜戈这个细节,但是他并没有声张,而是等到这个机会来单独问苏白。
毕竟,秘密只有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才能称作是秘密。
苏白没打算隐瞒,这个时候和尚不在身边,如果这个老者真的也是那种对历史很有研究的人的话,对现在的苏白来说,利绝对大于弊,不过看样子老者应该不知道始皇帝和亚历山大大帝的事情,也不知道历史断层这件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看见一只古代血族的记忆画面的,这件事,苏白四人其实已经约定好了,绝对不能外泄给第五个人知道。
“五年相邦吕不韦造诏事图丞蕺工寅。”苏白把青铜戈上面的文字说了出来。
“哦,始皇帝时期的东西。”老者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如果单单只是一件青铜戈遗落在这里,那还能理解成是秦朝失落的兵器,就算流落到印度甚至是流落在欧洲也不奇怪,毕竟即使到了汉代,青铜兵器虽然逐渐被铁器所取代,但依旧占据着一定的比重,而青铜器,对于当时的其他地区政权,比如对于匈奴和百越来说,比他们所用的石器要先进得太多太多,就算当年的藏地某个部落获得了几件青铜器产品,也是奉若珍宝,哪怕拿它放入陵寝或者是放入祭祀之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这里又出现了一支秦朝军队,那就说不通了,那件青铜戈明显不是辗转流落过来的,而是被这支秦朝军队带过来的。
这里,也不再是纯粹的藏地先民的祭祀之地了,而是一处……”
说到这里时,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白,“而是一处古战场。”
“下去看看吧。”苏白提议道。
“你就不怕那几个老喇嘛躲在附近什么地方准备阴人么?这地方肯定有它的邪性,先前那个黑人说的灵蛇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应该还有其他危险存在。”
“就算是为了这支秦朝军队,也值得冒险一次。”
“小友,以前也是学历史出身的?”
“见笑了,我学的是土木。”
“我是深大历史系教授,这是我的名片。”老者递给了苏白一张名片,“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的话,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交流一下。”
苏白接过了名片,忽然觉得这一幕很是违和,他们是听众,结果却在这里交流着考古的问题。
其余人也都向这里走来,克劳斯也站在了上面,看向身边的周姓男子,“这是你们中国秦朝时期的女人,是么?”
周姓男子点了点头,“是秦朝的军队,在中国每个时期的军队,他的军服和装备都有着很显著的区别。”
“哦。”克劳斯倒是不怎么惊讶,而是挥了挥手,“走,我们继续下去吧,下面,会有让你们大吃一惊的东西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下面会有好东西,但是老者听众却在此时深吸一口气,在此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苏白,很显然,这下面,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埋骨地了,危险,应该就在前方。
胖子这时候也来到苏白身边,对苏白轻轻撞了下肩膀,“大白,可以风紧扯呼了。”
苏白一只手抓着面前的一块水晶,老实说,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秦朝的军队,一个个被冰冻在前方,下方,明明还有许多东西,自己真的好想去前面看看,说不定能够现历史被割断的秘密甚至是关于广播的更多信息。
老者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铃铛,很严肃地看向苏白,“这是回魂铃,在前面那个地方应该有奇用,小友,只要你能保证在下去之后可以尽量保证我的安全,我就能用这回魂铃将他们所设计好的危险给打乱。”
很显然,老者也是不死心就此离开。
胖子抿了抿嘴唇,“大白,你看着办吧,但我还是觉得就此调头走最稳妥。”
“都到这里了,就进去再看看吧,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化。”苏白对着胖子指了指自己口袋位置,“那三滴精血还在呢,如果那几个喇嘛真的在前面布置了什么局,大不了,再来一次互相伤害罢了,想要的我的命,可以,但他们必须来和我一起陪葬。”
苏白都这么说了,胖子自然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放心吧,教授,我会尽量保护你的安全。”
那老者应该也不是那种近战体系的强化,虽然也是资深听众,但是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时,他会相对应地吃亏一些,就跟胖子之前都能被嘉措的小迷妹差点偷袭杀掉一样。
“那就,下去看看吧,朝闻道夕死可矣。”老者听众身上明显带着一种老学究的气息。
苏白跟胖子也就跟着一起下去了。
差不多两百名秦军士卒是一种方阵的姿态排列,有弓弩手也有牵着战马的骑兵也有甲兵,只是他们一个个被冰冻住了。
这种冰冻跟一些科幻片里出现的冰融化了还能复活过来的冬眠不一样,他们是跟这些在冰层和水晶里的藏地先民一样,完全失去了生机,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很显然,这些藏地先民匍匐和跪拜的不是这支秦军,这里,应该是一处战场,藏地先民跪拜的对象,正是秦军作战的目标。
在藏地先民都已经放弃反抗跪拜在地请求宽恕的时候,这支秦军是站着打算战斗下去的。
一种悲凉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出来,哪怕历经了两千多年,依旧不散丝毫。
穿着羽绒服的女人从地上捡起了两根黑色的羽毛,惊呼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羽毛?”
紧接着,其余人也都有自己的现,比如破碎的甲胄,断裂的盾牌,甚至是华美却残破的衣服,而且,这些东西的式样,明显是偏西方的。
克劳斯显得很镇定,他的目光不时在四周游离着,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周姓男子和胖子又站在了一起,两个人不时地捡起地上的一些东西在研究着上面残存下来的阵法纹路。
这里的宝贝很多,但都是宝贝残骸,基本失去了功效和作用。
苏白和老者则是观察着秦军方阵,老者一边看一边摇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这不是秦军正常的作战方阵。”
“怎么了?”
“你没看见么,他们的作战目标,不是从平行地面上过来的,而是从空中。”老者有些疑惑地说道。
“我觉得,这个可以再看一看,这两匹马,应该不是来当坐骑的。”苏白指着秦军方阵后面说道,“两匹马应该是拿来拉车的,这里,冻土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苏白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冻土很硬,但还是被苏白撬开了一些,下面,出现了银色的框架,猛然间,苏白想起了自己记忆画面之中的那一幕,那个吸血鬼坐在银色的囚车里,前方是始皇帝的銮驾,大军正在过河。
“这是囚车,但是怎么可能是银色的,而且还是……秘银!”老者压低了声音,显得很是不敢置信,“这囚车到底是关押什么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梵音忽然响起,紧接着,是片片金色的雪花落下,这些雪花不落在其他地方,专注地落在了苏白跟老者面前的冻土之中。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