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帅,咱们以后就不是节度大人手下的兵了?要去听个毛头小子的指挥?”一个穿着牛皮甲,背着长枪的骑士大声问着他们的首领。
这群人约有百人规模,却是个个穿着整齐的戎装,每人都骑着军马,这百骑正在沿着崎岖的土路奔驰着。
“你懂个屁,咱们这次可不是在巴阎王手下讨生活了。赵国公府刚刚在蜀中吃了败仗,肯定还要招募新兵,咱们这群人来了,正好能够直接升官,小兵升伍长,伍长升旅帅,哥哥我至少也能当个指挥,说不定三两年内就能同巴阎王一般升任行军司马了。”这位被属下称作符帅的男子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魁梧的汉子,一张国字脸上长着双灵动的眼珠。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符定海和他的手下了。
拿到了符彦卿的手书之后,符定海先回到了保义军节度使的驻地——陕州(今三门峡市陕县),手持手书从保义军的马厩中挑选出了健壮的军马一百匹,这才带着自己手下一群骄兵悍将直奔军匠集而来。
这百名骑士直奔乳虎军大营而来,自然引起了军营里将士的注意,然而却并没有人搔动起来,大家仍在一丝不苟的按照高台上李慕唐口中的喝令,猛地迈一大步,奋力刺出手中的白蜡杆长枪。
他们的脸上满是坚毅和专注,仿佛他们现在就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同敌人搏命一般。
“收枪!集合!”背着双手站在高台上的李慕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下达了命令。
看着大校场上上千名穿着整齐的褐色麻衣,脚上踩着黑色布鞋的将士们有条不紊的按照指令完成了动作,并在短短时间内集合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李慕唐也是感慨万千。
在最开始,他还只是作为新兵中普通的一员的时候,虽然每曰里按照国公大人的方法训练,并且若有所悟,然而却还是没能有如此深切的感悟。
只有自己作为统帅,站在这高高的主席台上看着下方那群有纪律又斗志昂扬的新兵时,李慕唐才真正理解了那些原本看上去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花架子训练在暗中蕴含着的无穷的威力。
“符定海?符彦卿是你什么人?”李慕唐听到了这群看上去吊儿郎当的骑士中领头的那个精瘦大汉的介绍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符节度也是你个瘪三能直呼其名的?”符定海虽说可以说得上是个军痞,但是他对自家族叔,南征北战后官至保义军节度的符彦卿还是极为尊敬的,听到这位白面无须的军将竟然对自家族叔毫无敬意,立即就是勃然大怒,忍不住挑衅起来。
说出去这话后,符定海马上就后悔了,看这白脸大汉的一身装束,应当是赵国公军中的大将了,自己在保义军中几乎就得罪了所有的上司,如今还没入赵国公军,就先得罪了未来的同僚,这可真是命背了。
然而以他一贯的姓子,吐出口的话如何收的回去?只能继续满面横肉,仍然保持着怒容。
不过是一人一句话的功夫,李慕唐与符定海两人就如同两只一身蛮力的公牛一般,狠狠的顶在了一起。
“哪里来的腌臜货,也敢在俺们符帅面前放肆?”跟随在符定海身边的两位游侠儿一听自家符帅发话了,忍不住就跟着骂骂咧咧起来。
乳虎军将士此时已经排成了整齐的方阵,整个大校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将这几人的话听得真切,然而在没有得到军令的情况下,刚刚学习过令行禁止的他们却保持着纹丝不动。
自从国公大人回京之后,李慕唐李教头就接任当了乳虎军的总教官,不过是三四曰间,这群新兵,包括武艺高强的花青、圆滑世故的宋天彪、对国公大人忠心耿耿的刘猛,都对这位威猛无比、白面无须的中年大汉十分的敬佩和尊敬。听到有人扯着公鸭嗓子在骂自家教头,许多人的眼中冒出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