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起义以来,濮阳城虽然未逢败绩。
然白马失陷,以及东武阳危急的消息,还是给整个濮阳城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今之计,濮阳城只能一边派遣斥候侦查情况,一边让信使通知其他县城紧守城池,防备黄巾军诈城。
这一日,陈虎依旧在在院子里生闷气,陈静劝了许久他都不说话。
在陈虎眼中,自己的兄长居然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杀自己,他心中感到无比委屈。
从小到大,兄长就格外疼爱自己,就算自己冒冒失失地闯下大祸,兄长也不会责备自己,反而会帮自己平息祸端。
他感觉曾经温和而慈祥的兄长,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拍门之声突兀地响起,陈虎打开大门,看到军中传令兵出现,心中一喜。暗道:兄长还是忍不住派人前来召我了么?
不想,传令兵说出来的话,却让陈虎如坠冰窟。
“将军有令:陈虎不听号令,擅自出战,且不知悔改。从今日起,除去陈虎军中一应职位,逐出濮阳义兵。”
传令兵宣读军令完毕,脸色不忍,张了张口,想要安慰陈虎,却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陈家村本族族人,对于陈旭的军令也感到不满,但是却毫无办法。
叹了一口气,传令兵说道:“阿虎,大郎正在气头上,要不你去给大郎道个歉?”
“走开,走开,走开!”
陈虎如同一个受伤的野兽一般,愤怒地嘶吼着,狠狠将院中的大门关住,居然抱头痛哭了起来。
传令兵有些担心陈虎,想了想,就朝陈静的住处跑去。
主将大营,陈静给陈虎求情,说得口干舌燥,陈旭却连眼睛都未抬一下。
看到陈静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样子,陈旭心有不忍,叹息说道:“阿虎若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宁愿他一辈子呆在陈家村碌碌无为,也不愿他在战场上丢掉性命。”
陈静思量半晌,向陈旭深深作了一揖,便不再说话,转身去找陈虎。
兄长还是那个兄长,他从来没有变过!
是夜,陈旭独自漫步在军营外面,仰望天空。
东汉的夜空格外明朗,皓月当空,繁星满天。呼吸着无比清新的空气,陈旭一时间居然忘掉与黄巾军的战事,有些陶醉。
“大兄!”
一声呼唤,打断了陈旭的美梦,放眼望去,只见陈虎满脸愧色地走来,怯怯的看着陈旭。
陈旭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陈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脸色挣扎了一下,陈虎‘扑通’一声跪在陈旭面前,涩声说道:“前番我得罪张其,害得大兄杀人逃窜。昨日又不遵军令,让八百无辜将士殒命。”
“大兄好意教导,我却愤愤不平。若非阿静开导,我又岂知兄长美意?”
“大兄,阿虎知错了,还请大兄责罚!”
话毕,陈虎以额叩地,不再说话。
经过陈静开导,陈虎心中豁然开朗,明白陈旭的良苦用心,顿时羞愧难当,就跑过来向陈旭赔罪。
看到自家族弟如此模样,陈旭也是眼睛一酸,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他之所以责罚陈虎,不是因为陈虎不听军令、擅自出战;也不是因为那些阵亡的八百名官兵。
他是因为太看重陈虎,才会爱之深,责之切。
将军难免阵上亡。
作为一个三国迷,他深知就连那些名留青史的名将,也并无几人落得好下场。
若是陈虎以后仍旧如此莽撞,他日定会战死沙场,绝无幸免。
陈旭轻抚陈虎背,叹息道:“两军交战,非同儿戏,若阿虎以后再如此鲁莽,但凡有所闪失,我如何向叔父叔母交代?”
陈虎泣道:“大兄爱惜之意,阿虎已知,以后绝不会如此莽撞。”
听到这番话,陈旭才脸色稍缓,与陈虎漫步在营帐之外,倾心相谈。
自从陈旭杀人逃窜之后,只在卧虎岭跟陈虎见过一面。等到天下大赦,回到陈家村,他也一直忙碌不堪,几乎没有机会跟陈虎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