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老爷来了!”看到俞仲年进了院子,莺儿赶紧的朝屋子里喊道。
在屋里软榻上躺着的林姨娘听到莺儿的话马上起了身子,可是想了一下,又躺了下去,并闭上眼睛假寐。俞仲年走进来,手里拿着单子,兴冲冲的看到林姨娘闭着眼睛躺着,暮春的季节天气已经回暖,她一身粉紫色的绣花小衣,下身是一条月白色亵裤,髻低垂,这些日子气色不好脸色有些苍白,这几日不见,俞伯年心中马上涌起了一抹怜惜之情。随后,他便坐在林姨娘的旁边,手搭上林姨娘的臂膀,笑道:“还装睡啊?”
这些日子林姨娘受了俞仲年的冷落,心中正不痛快,所以便睁开眼睛,甩开俞仲年的手,带着气话的道:“老爷今日怎么没去太太屋里跑我这里来了?”
“怎么?几日不见你也不想念我?”林姨娘此刻的小性子让俞伯年心中像有小猫在抓似的,上去便捏住了她的下巴。
俞伯年的话让林姨娘的眼眸立刻就有了水色,她拿着手绢哭泣道:“我想你又有什么用?你连日都睡在太太屋里,哪里还能想起我来啊?”
前些日子林姨娘冲着她哭泣是撒泼般的让他想办法去挽回王家的婚事,这次却是极具小女儿状,到底多年的夫妻,俞伯年也不禁心酸起来,赶紧搂着她的肩膀软玉温存的哄道:“这些日子我不是和太太在商议瑛姐的婚事吗?我知道你心里急,所以这些日子选了几门亲事,这不刚刚拟好了单子就拿过来给你看了!”
听到这话,林姨娘赶紧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过俞仲年手中的大红色纸张便低头看着。只见上面写了三户人家:一户是礼部主事家里的次子,另一户是南城王员外家的小儿子,还有一户是西城郑举人家的长子。看完了之后,林姨娘便抬头问:“怎么只写了个人家?家里都有什么产业?孩子身上有什么功名?这些重要的怎么都没写?还有怎么没有一户高门大户?都是些小门小户的人家?”
闻言,俞仲年耐心的解释道:“高门大户家的子弟能够和咱们瑛姐相配的都是庶子,高门大户虽然名声有可是庶子媳妇以后也不好过。我和太太的意思是不如选小门小户的嫡子,以后瑛姐也不会太受气!”
“哼,我看太太是不想我们瑛姐嫁到高门大户吧!”听了这话,林姨娘语气有些尖锐。
“你误会她了,这次她可是帮了不少忙的!”俞仲年开始为李氏说话了。
见他为李氏说话,虽然林姨娘很不高兴,但是到底是关切女儿的婚事,便赶紧的问道:“你快说说这些人家的家境到底如何啊?”
俞仲年便回答道:“这礼部主事岳大人位居六品,膝下共有四子,这次想和咱们结亲的是次子,今年十九岁,已经中了秀才,据说长相和才学都还不错。家境嘛这位岳大人出身贫寒,是进士出身,靠自己谋到了礼部主事的位置也算很不错了!”
一听这话,林姨娘便皱了眉头。“家里一点背景产业都没有?而且还有四个儿子,这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一家不行!”
见林姨娘不愿意,俞仲年又道:“这王员外家里颇为殷实,家里有几个庄子几家铺子,他一共三个儿子,这是最小的儿子,很得他的宠爱,今年十八岁,从小就跟在王员外身边打理庄子和铺子,人很精明!”
“做生意?我们瑛姐以后要做诰命夫人的怎么能嫁给生意人?不行!”林姨娘又摇头。
“这王员外家里也是诗书传家,只是到了他这一代科举不中所以才展家里留下来的产业,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丢掉书本的!再说家里殷实,以后不愁吃喝。”俞仲年解释道。
“那也不行!”林姨娘很坚决的道。
见林姨娘很坚决,俞仲年有点要丧失耐心了,忍着气继续道:“这最后一家是郑举人的嫡长子,诗书传家,祖上也出过几位官至三品的大员。这位郑公子今年二十岁,相貌中上,也中了秀才,郑家的家境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看这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