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咽喉刺入内脏的地狼居然还没有死，它用鼻子低吼着，牙关封锁住猴子的右肩，然后前爪抓向了猴子的脖子。

虽然地狼已经重伤，可是若被这样一双利爪抓住，猴子只有一个下场：

脑袋与身体分家。

而右爪被咬住的猴子现在却无法逃跑……

正在这个时候，四耳妖猴完好的左爪残忍的插入了地狼的右眼。

“呜————”

眼睛，最脆弱的地方被攻击，强烈的痛楚让地狼松开了它的嘴。

四耳妖猴就趁这么一个机会，从地狼的嘴中抽出了自己的右爪，一个后空翻，摆脱了头颅与身体分家的命运。虽然地狼的爪子仍然在四耳妖猴的腹部上划过，让四耳妖猴的腹部再次多出四道深深的伤口，却至少没有立即被杀掉。

地狼恶狠狠的盯住躲开致命一击的四耳妖猴，咆哮着想再次扑出，却从嘴中喷出一股血箭，然后向前扑倒在地。

地狼的身躯颤抖着，再次站了起来，痛苦的嘶吼着。然后，地狼一面恶狠狠的瞪着四耳妖猴，一面伸出右爪，探入自己的嘴中。

血仿佛喷泉一般自地狼的牙关间泻出，顺着地狼的右爪，将地狼的身躯染的通红。

再次发出一声闷吼后，那段两尺长短的树干被地狼生生的自喉咙深处拔出。连带着的，是一道喷涌的血泉。

王笑远远望着，只觉得肠胃翻腾着，几乎要呕吐出来，浑身发麻发冷，仿佛发烧一般。

四耳妖猴注视着地狼，并没有攻击，而是冷静的用左爪将一把不知名的草叶捏碎，然后塞到了自己腹部和背部的伤处。这个简单的处理虽然没有让伤口完全的止血，却也稍稍减缓了一些流血的速度。不过此时它的右边前爪已经完全废了，就那么软软的耷拉着。

地狼拔出木刺，低吼着，再次扑了出去。

这一次，妖猴没有能够顺利躲开。毕竟，它也重伤了。

但是妖猴居然也没有任由地狼攻击，而是反击了。

很显然，两只妖怪的妖力，都已经用尽。两只妖怪，都是用的**，用的他们自身的利爪，尖牙。

厮杀继续。

王笑很庆幸，因为王笑发现，即便是受了重伤的两妖，它们的速度和力量也仍然远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自己的眼力在经过铸基之后已经比以前强了许多，但是仍然看不清楚它们的动作，看不清楚即使身受重伤的两个妖怪的动作。

这就是真正的人阶中位和人阶上位妖怪的能力么！

但是庆幸之余王笑也觉得很奇怪。在王笑看来，若是妖猴执意逃跑或者拖延时间，它绝对能够办的到。它要做的只需要是爬树就行。地狼虽然说不是完全不能爬树，但是要想和妖猴比爬树，那等于是和鱼比游泳……只要妖猴爬到树上，就可以让地狼流血而死。

可是，此时的妖猴，却选择了让王笑无法理解的举动。

妖猴与地狼在正面战斗。

两只妖怪，不，现在，妖力耗尽的它们，只是两只野兽。

两只野兽都没有选择缠战，而是，对撞。

随着妖猴的“吱呜”和地狼用鼻子发出带血的低吼，一大一小两道黑影以王笑的眼睛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在空中交错。

第一次对撞结束，地狼的尾巴从身躯分离，妖猴背部多出两个血洞。

地狼晃了晃头，用断了的尾巴沾了沾自己身上的鲜血，然后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妖猴冷冷的注视着地狼，在地上拔出一把不知名的草，嚼碎，然后抹在新添的伤口上。

然后，两只野兽再次朝对方扑了上去。而这一次，王笑却似乎能看的清楚一些两只妖怪的动作了。

第二次对撞后，地狼脸颊上少了一片皮肉，妖猴左爪上臂却被折断，无力的搭拉着。之前地狼已经在妖猴用木刺刺进它喉咙时咬断了妖猴的右前肢，而此时，妖猴已经是双臂皆折。这一次攻击，妖猴是对准着地狼的另一只眼而去的，可惜没有成功。

但是，攻击失败，双臂皆折的妖猴仍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再一次的对撞。

第三次对撞，双只前爪皆残的妖猴虽然左腿又少了一块血肉，可是连爪子都无法使用的它，居然仍然凭借牙齿，让地狼少了一只耳朵。

王笑望着双臂皆折的妖猴，望到了它的眼睛。忽然间，王笑明白了为什么妖猴不选择躲到树上任由地狼流血而死，而是战斗。

在四耳妖猴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中，王笑看到了无边的斗志。

这强烈至极的斗志，让早已是疲惫虚弱的妖猴，看起来却好像熔岩一般，蕴涵着狂暴的热量。

观战这么久，王笑一直只佩服四耳妖猴的智谋，王笑也只觉得智谋就是四耳妖猴能够与比自己高一个阶位的地狼斗的两败俱伤的原因。

可是现在，陡然间，王笑明白了这只人阶中位的猴子之所以能够战到这个地步的真正原因。

让人阶中位的妖猴可以与人阶上位的地狼战的不分上下的，不单单是妖猴的智谋，而是，它这如天火一般旺盛的斗志。

这样如天火一般的斗志，才是妖猴以弱战强，是妖猴与人阶上位战斗类地狼战到这样地步的根源！

但也是这斗志，让妖猴最后终于按奈不住，居然与地狼正面交锋。

它并非到从始到终都使用智谋，而是在最后失去了妖力的差距后，选择了互搏。

“或者只是因为，当影响着人阶上位与人阶中位最大差距的妖力都用尽后，妖猴不想，不愿意，不屑于再用智谋？”王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一个让王笑觉得很疯狂很无稽的念头。

三次对撞后，两只妖怪都再次停歇了下来。

它们都到了极限。

很显然，两只妖怪，只能活下去一只，或许，两只都活不成。

因为它们的伤实在太重了，现在即使两只都不互相攻击，也活不下去，因为他们已经失血太多。除非是一只将另一只的血肉吃下，或许可以将对方的血肉化为自己的一点点体力，一点点营养，保住自己虚弱的生命……

两只妖怪的血静静的流着，王笑却笑了。

终于，出现自己希望的机会了！自己的运气，看来是相当的好啊……

地狼妖力全失，致命重伤。妖猴的妖力多半也已经用尽，同样是重伤，双爪全废，腿部受伤。现在两只之前可以轻易秒杀自己的妖怪，现在却是自己可以轻易降伏的弱者了。

王笑在怀中取出一张印有“驭”字的符纸，走到了两只妖怪的战场中。

驭妖决的专用契约符，在签订契约的同时，还拥有强大的治疗作用，无论怎么重伤的妖怪，只要还没死，就可以用这张驭妖符从阎王爷那拉回来。当然，前提是签约者本身并没有也在死亡边缘徘徊。驭妖符的治疗效果有一大半是属于“生命分享”效果。

所以即便是被签约的妖怪受伤再重，也不影响以后的“作用”。现在王笑要考虑的只有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眼前这两只妖怪，自己选择哪一只来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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