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有点后悔听了范纯礼的,阴狠地瞪了边上那桌人一眼,这页只好翻过去。
让丁源点了些樊楼名吃,菜品还没上,堂倌儿已经令侍女摆上了一桌的餐前小点。
唐奕不禁暗暗称奇,心说,不愧是东京第一楼,这服务水准绝不是盖的。甭管你点了什么,先上八样精致点心,八样干货,八样时鲜果品,绝不让客人干等一刻。
见君欣卓局促地坐在身边,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唐奕把几个精致的点心、鲜果凑到她面前,“吃啊,愣着干嘛?”
君欣卓不说话,直往后躲。她哪到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况且还和这些朝官子弟坐在一桌。
范纯礼对唐诙的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基本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对谁都一视同仁。这也是范纯礼把唐奕当兄弟看待的主要原因,不做作。
倒是丁源更加的不明白了,他早就看这美小娘不像个侍女。果然,一上楼,唐奕就先按排她坐下,而且还主动送上吃食。
“大郎啊,走了一路你也没介绍介绍,这位是哪家娘子?什么时候递的亲?怎不曾听你说起?”
丁源一脸贱笑,明显没安好心,说得君欣卓又闹了个大红脸。
“别闹!”唐奕笑骂道:“这是我保镖,厉害着呢,小心她抽你!”
丁源心说,你才别闹,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你也能说成是保镖,算你能扯。
这边笑声不断,不像是刚刚吃了暗亏。而那边,贾思文他们也是笑声欢腾,能让宋楷吃憋可不容易,这货在太学一言不合就会上手。根本就不像个文生。
众人落座,自有书童仆役去点酒食,一众公子哥则是看猴戏一般看着宋楷等人怎么把这顿饭吃好。
一见范纯礼竟然是带着酒来的,有人立马哈哈一笑,环顾本桌。
“我说怎么这般阔气,原来是怕樊楼酒贵,自带了酒水.”
同桌之人除了赵宗懿基本都是太学门生,平日里与宋楷就不太和睦,自然不缺附和之人。
“范三抠,离京两年还是改不了抠门的秉性,到白樊楼来吃酒,竟也有脸外带酒水,也知堂倌儿是怎么让他们进门的.?”
“怎么不把菜品也从野店带过来,岂不是更省?”
众人哈哈大笑,言辞极尽嘲讽。
笑闹一会,赵宗懿故作大度地开了口。
“人与人的格局不同,范希文从政素以苛严著称,其子自然学了他的小气。”
贾思文道:“小王爷高见,范希文自己装什么假道学,却还妄想天下人都跟着他严苛厉政,简直就是把人当傻子!”
“这下好了,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驱逐的下场。”
不论是贾思文,还有赵宗懿,甚至是朝中大部分的官员子弟,对范仲淹主领的庆历新政都诟病颇多。无它,新政最主要的部分就是考核吏制,严把恩荫官的选拔,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他们这些官二代,皇二代。
“罢了,罢了。”赵宗懿飒然一笑,“不谈这些无用之事,今日小王坐请,大家尽情享用!”
说着,大手一挥叫来侍者,“起几坛陈酿,小王要与诸位不醉不归!”
赵宗懿这一嗓子故意抬高了声调,就是为了恶心恶心自带酒水的范纯礼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