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办公室,还是那张办公桌,陶然垂着脑袋看着眼前专项练习题上的那个标准的鸭蛋,比三十一分还要刺眼。
三篇文言文阅读理解,一共十二个客观选择题,她竟然全军覆没,那些翻译题就更不用说。
她拿中性笔的笔端搔搔脑袋,余光一直瞟向宋子墨,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看着翻译题下方她画的那些【笑cry】的表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感到失态,她赶紧捂嘴。
宋子墨唤她:“陶然。”
她始终不敢抬头,小声应道:“恩?”
他问:“你的心呢?”
被慕时丰偷去了:)
她中规中矩的回他:“在我肚子里。”
宋子墨眯了眯眼,他就知道她装腔作势耍无赖的本事一流,努力控制着喘息声,声音尽量平静:“先你的态度就不够端正,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你不能糊弄。”
“好的,我记住了。”
看到她现在乖巧的软对抗,他深深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多说无益,他拿出自己打印的那份,指指她的练习题:“认真看你的题目,我逐字逐句给你翻译,不懂的你再提出来。”
“好。”
她端正坐好,眼睛很认真盯着那些火星文言文,听着他磁性温润的声音给她读文章,翻译文章,还把重要的词语又强调了一遍。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听的认真,可是不知何时起,她耳朵里听的是宋子墨的声音,头脑里却是慕时丰的脸,还有那条令她抓狂到想海扁他的短信。
由短信又想到了这段时间跟他相处的点滴,虽然大多时候是他在精神上碾压她,可她表示被碾压的很愉悦。
想着想着不由打了个哈欠,她揉揉眼,那支笔暂且还算听从使唤,宋子墨说的十句话她还是能听进去半句的,于是赶紧把那半句记下来。
宋子墨正在读第三篇文言文,可是突然眼前的人脑袋一沉,趴在了办公桌上,脑袋还来回动了几下,寻了个最舒适的睡姿。
宋子墨抚抚额头,他终于知道为何谭老头对她躲避不及了,这样的学生,他分分钟都想揍一顿。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八点五十分,她是有多困,大清早就开始打瞌睡?看着她浅笑的侧脸,挺翘的鼻梁,还有那张因呼吸而微微张合的小嘴,他竟一时看入了神。
想到了那本她送给他的书,还有她娟秀的字体,跟眼前这个小无赖一样的女孩一点都搭不上边。
她的名字,他高一时就听过,刚开始没在意,后来现每周的通报批评里都有她,再加上班级里的男同学总会谈论到她,他才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
她高挑漂亮,留着俏丽的短,看上去不像初中生,倒是像高中生。听说她初一时每天都会收到情书,来自各个班级和年级,哪知突然有天她把收到的所有情书都交到了教导处主任那里,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写情书给她。
每天中午放学后像长龙一样排队拥挤的食堂里,她拿着饭卡一路哼着小曲走在两队之间的空隙里,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悠哉悠哉的从队尾晃到打饭的窗口前。
她也不插队买饭,就是站在窗口的位置,视线到处游离,好像是找人,又感觉不是,因为两年多来,据说她每天都会这样...
听说她经常欺负她们班级的男同学,可是谁要是欺负了她们班级的男同学,她是一个冲上去护短的。
她数学成绩好,初一时曾代表国家队参加了o的竞赛,团体获得了一等奖,而她个人成绩是满分,被誉为满分天才少年。
可她的语文成绩去却像是沙漠,荒凉的寸草不生。
她体育成绩堪比语文成绩,据说一百米她要跑到38秒,差点是别人的两倍时间,各项运动成绩她都差的不行,但是打起群架却是比男生都生猛。
所以,她好吗?不好吧。
那她不好吗?好像也挺不错的。
上帝竟然创造了这么一个矛盾的小姑娘。
他再次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二十,也该睡的差不多了,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陶然,第十二题选a还是选?”
她好像睡的不深,一个激灵坐起身,木然的说道:“选a。”
宋子墨转过头笑了笑,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十二题是翻译题。”
陶然,“...”nnd,竟敢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