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妃之所以给采薇这样一个大大的下马威,不喝她敬的媳妇茶,也有一多半是想先吓吓这媳妇,好以此为拿捏,让她乖乖地听自己的话把嫁妆交出来。
此时见周采薇果然温顺得跟只兔子似的,乖乖地答应马上就把正阳大街上那三间铺面的房契送到自己面前,顿时是心花怒放,便想趁热打铁,又打起采薇那一万两压箱银的主意来。
“你不是还有一万两压箱银子吗,白放在箱底做什么,又生不出钱来,不如给了我,我拿去再给你开上几间铺子,每年还能有些红利呢?”
采薇想起出嫁前,罗太夫人再三叮嘱她千万别把自个的嫁妆交给婆婆,以及给她打的那张欠条,不由眨眨眼睛,强忍住心底的笑意道:“既然太妃有命,儿媳自然遵从。”
她转头对杜嬷嬷道:“劳烦嬷嬷回去一趟,找几个小厮将我那几箱嫁妆银子抬过来,再将那个放着房契的绿檀匣子带过来。”
金太妃见这儿媳如此听话,这么爽快的就把钱给自己送过来,顿时笑得跟朵花似的,再看她儿子一句回护周采薇的话都没有,那心里就更是欢喜了。可见在儿子心里是半点也没把这媳妇放在心上,完全不在乎自己媳妇的嫁妆被她给攥到手里,虽说这儿子平日里对自己这个娘不够恭敬,可到底那心里头还是知道孝敬亲娘的。
她心中高兴,看周采薇也顺眼多了,便把手一挥,让她先起来了。
不一时,杜嬷嬷便领着几个小厮抬了四口大箱子进来,采薇将那绿檀匣子打开,从中取出三张契书送到金太妃面前道:“这是正阳大街上那三间铺面的房契。”
跟着又送上一份单子,“既然太妃娘娘不喜欢那两样针线,还请看看儿媳这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里所有陪嫁之物的清单,这里头若是有您喜欢的,只管抬了去,便当是儿媳孝敬您的见面礼了。”
这倒不是采薇有意要讨好她婆婆,她只是懒得自己去检看罗太夫人给她备的这些嫁妆究竟成色如色,索性劳烦金太妃替她一并检看了事。
金太妃满心欢喜的接过了房契和清单,见那单子上列了长长的一长串,便打算先笑纳了那一万两压箱银子,再去开箱验看采薇那其余一百多抬嫁妆,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便全都叫人抬到自己院里去。
看在采薇如此孝敬她的份儿上,金太妃一脸倨傲地点点头,“总算你还有几分眼色,回头我细挑挑,若是真有那喜欢的,我便喝了你这媳妇茶。”
她说完这话,再一看竟是只抬进了这四只箱子就再也没有了,不由心生疑惑,问道:“不是说一共有一万两银子吗,怎么才这几只箱子?”那一万两银子要全装到箱子里,最少也得十只大箱子才够吧!
采薇嫣然一笑道:“自然不是了,这箱子里不过是一千两现银,另还有九千两在这里呢。”说着,又从匣子里取出一张纸笺递给金太妃。
金太妃接过一看,见上面写了一行字,她是大字不识一个,完全看不懂这写得是什么,只知道绝对不是银票上该写的字,又拉不下脸去问儿媳,便朝她儿子招招手,“斐儿,你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斐懒洋洋地走过去,接过那页纸只瞥了一眼,便笑道:“哟,这年头嫁妆银子都能打白条了!这上头说安远伯府借了你儿媳九千两压箱银,等有了钱,一年后再还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