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微笑着走到沈石与凌春泥身前,拱手笑道:“二位受惊了,我那下人平日贪杯,今晚又喝多了一些,走路不稳,冒犯失礼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他虽然话里客气,但拱手间身子纹丝不动,神情里更有倨傲之色,仿佛就是随口说上两句就已经是很给了别人面子,同时一双眼睛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沈石后,便落在凌春泥那娇媚动人的脸庞上,仿佛再也挪不开了。
沈石看过那几人一眼,只见除了那宋丕之外,之前撞过来的那下人也已经走了回去,虽然看似被骂了一顿,但那人脸上却不见有何沮丧之色,反而是跟身旁另一个年纪差不多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一起,嬉笑看来,眼中反有几分兴奋之色。
除了这三个人外,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随从跟在宋丕身后,看去脸上神情有些与众不同,带了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叹息,不过似乎平日也见惯了自家公子的做派,所以也就是那样淡淡地看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石收回目光,很快感觉到凌春泥往自己身上又贴近了几分,同时微微低头,看来也是对那宋丕灼热的目光有些讨厌。沈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抬头看了这几人一眼,淡淡地道:
“喝多了就小心一些,刚才的事就算了,告辞。”
说着,他带着凌春妮转身便欲离开。宋丕眉头一挑,脸色微沉,不过也没等他有何言辞动作,旁边另一个年轻随从却是已经一个箭步跳了出去,挡在了沈石与凌春妮面前,冷哼了一声,带了几分不屑之意,道:
“大胆,我家公子是何等身份,你竟敢如此无礼?”
沈石双眉一皱,刚要说话,忽听身后那宋丕又是一声轻笑,施施然走上前来,“啪”的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折扇,打开后在这夜色寒冷的风中扇了两下,然后微笑着道:
“宋文,不得无礼!”说着,他不看沈石,只是望向凌春泥,轻扇两下一副潇洒神态,微笑道,“这位姑娘,在下名叫宋丕,乃是出身于中州元始门宋氏世家,家祖便是昔日人族六圣之一的宋文德。今日与姑娘一见,深感庆幸,只觉得你我之间或有夙缘,心向往之,冒昧请教姑娘闺名,还望告知在下。”
凌春泥先是一惊,随即却是转过脸去,脸上露出几分厌恶之色来。她虽然道行低微也没怎么出过海州,但从小长大,她一直都是生活坎坷,偌大的流云城繁华喧嚣,她却是早在那片繁华热闹下看到了另一面的黑暗龌蹉。这个年轻公子哥话说的漂亮又是一副潇洒模样,再加上那显赫身世,望之仿佛就是一个俗世翩翩佳公子,只是或许这模样能骗到一些更天真的小姑娘,对她却是没什么用处的。
金风玉露宿世良缘,还是素昧平生勾三搭四?
她之所以忍着不说话,只是因为害怕那个人的家世而已。
沈石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看了一眼挡路的那个年轻人宋文,又转眼看向宋丕,忽地沉声道:“你这是想找事?”
宋丕怔了一下,似乎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在他看来不太起眼的年轻人,事实上他刚才瞄过沈石脚边那只小黑猪的时间都比看沈石用的时间多一点点,在他眼底,这样的人以前他遇见太多了,年轻人有血性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在权势之下低头?
他笑了起来,微微摇头,道:“阁下何出此言,我不过是与这位姑娘闲聊几句,如何能说是找事呢。”
话音刚落,便听他身后刚才那个装醉的年轻随从冷笑一声,却是又接了一句,道:“臭小子,你敢这样对我家公子无力,我看你才是找事吧?”
说着仿佛借着那一丝也不知是否存在的酒意,此人猛一踏步竟然就冲了过来,却是一巴掌直接向沈石脸上抽了过来,而宋丕在此时目光刚好转开,微笑着看向凌春泥,似乎对身边此人的动作正好没有看到。
一切,仿佛都是如此的天经地义一般。
那一记挥手风声极烈,看似普通暗地里却已带了几分劲道,甚至隐隐已有凝元境的道行,光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随从都是凝元境的修士,宋家的势力实力可见一斑。
就像是他们经常遇到也经常听到的,很快的,一声带着痛楚的惊呼声猛地响起,除了那一记常常听到的清脆耳光声并没有响起。
“轰!”
一声低沉的轰响传了开来,宋丕宋文等人忽然一怔,这声响却不是平日里他们在中州欺压那些散修取乐时的声音。目光转动力,却只见沈石与那年轻男子身影交错的瞬间,忽然火光猛地明亮一闪,一声闷哼,那男子身子大震而退,而沈石手起掌落,面无表情地直接打了下去。
“啪!”
他的手掌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脸上,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这片长城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