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有块垒,眼中无距却有距。
这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对对方的影响更大。
但既然书院想到破除无距的方法。那么必然还会有后续的手段,所以他任由粉雪临身,准备迎接书院的下一个动作。
然而书院什么都没有做,直接退入长安城内。
既然如此,他便要进长安城。
要进长安城,需要先破身前这片嶙峋乱石。
观主挥袖,卷起千层雪,又如流云。
官道旁。一块重数万斤的巨石。随袖风而起,远远落在极远处的田野里。
他再次挥袖,又有巨石飞起。
他举步向城门走去。
一路行走。一路卷袖如云,一路石飞阵摧。
何以浇块垒?
当年轲浩然入魔宗山门,以剑破之。
他则是以袖卷之。
这不代表现在的观主比当年的轲浩然强。最重要的是,城南的块垒大阵,远不如大明湖底的块垒大阵强大。
他是道门领袖,对魔宗的研究非常深,他知道真正的块垒,必然是全部由顽劣不堪的石头组成的世界,城南虽然有千百顽石,但却不是一个世界。
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便有空间。
有空间。便能行走,便能有更多的空间。
城外落石声声,风雪渐骤,青衣渐近。
城墙上,莫山山鬓间夹着雪花,唇角溢着鲜血,脸色微白。
观主随意挥袖。闲庭信步,块垒阵破。
……
……
走进南门,便走进了长安城。
朱雀大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安静无比,只有雪在不停落着。
观主行走在笔直的朱雀大道上。神情悠闲。
他看着道旁的建筑,看着街道中央没有被积雪完全掩住的雕刻。看着那些黑色的檐角,积雪的旧瓦,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
“原来长安城是这样的。”
很多年前,还是孩童的时候,他曾经随家中长辈来过一次长安城,只是年月太过久远,他早已没有了对这座城的具体记忆。
后来他开始修道,便再也没有来过长安城。
因为他一朝修道,便很强大,在没有受到邀请的情况下,长安城不会允许他进来,更关键的是,夫子一直在长安城南的书院里。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无论修道,男女,还是别的什么事情,都是如此。
所以他很喜欢长安城。
遗憾的是,这座城不是他的,所以他只好把这座城毁了。
他想这座城想了很多年。
他想毁这座城想了很多年。
今天他终于走进了这座城。
不免有所感慨。
他抬头望向不停落雪的天空,说道:“如果你在天上看到这幕画面,会不会后悔离开这个人间太早了些?”
便在这时,朱雀大道上忽然响起蝉鸣。
从高空落入城中的雪花,仿佛也多了一层明亮,变成了薄薄的蝉翼。
时已入冬,初雪已至,哪里来的蝉?
观主微微偏头,侧耳相听,眼中终于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确认块垒拦不住自已,便当机立断放弃,让书院撤入长安城内,利用这座城本身的力量,能够做出这种决断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他知道长安城里肯定有些很有意思的人在等着自已。
但他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有意思。
原来这才是书院最后的底气。
“西方有蝉,匿于泥间二十三年,待雪山冰融洪水至,方始苏醒,于泥水间洗澡,于寒风间晾翅,振而飞破虚空。”
观主看着长街那头的风雪,平静说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雪云渐厚,遮蔽天光,寒蝉凄切,响彻长安城。
一名小姑娘从风雪里走来。
……
……
(身体真心不好,合什说骚瑞,二月过年是要请年假的,所以月票请大家投给更勤奋的作者吧,三月初开完会后,我争取好好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