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大营内,一向姓情温和的刘虞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正对人火冒三丈地发着脾气。
“孽子,孽子!难道还嫌惹得乱子不够多么?真是气煞老夫也!”
“主公息怒,大公子并非是要违逆您的意思,他说一俟冀州事了,便即刻启程前来真定与您汇合,然后返回幽州。”
看着面前处于盛怒状态的刘虞,骑都尉鲜于辅有些心虚地说道。
鲜于辅这次南下之前,好哥们鲜于银曾经悄悄提醒过他,说大公子人很随和,待人也是极好,但却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姓情有些跳脱不羁,只怕与太傅大人的期望有些不符,所以要他私下里多帮衬一些,免得被刘虞所不喜。
在高邑见到刘和之后,鲜于辅的感受还算不错。大公子果然像鲜于银说的那样,待人热情和气,不摆架子,不过就是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来,比如那句“执行导演”,就让鲜于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是个什么职位。
大公子说自己在高邑有事情还没有办完,鲜于辅也不好拿根绳子将他绑回真定,所以只得将三千骑兵停驻在城外,然后将调兵的令符交给刘和,自己只带百骑返回真定,向刘虞交差。
这不,见了刘虞之后,鲜于辅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虞扑头盖脸地一通骂。虽然心里委屈,可事关主公跟大公子父子之间的关系,鲜于辅还得陪着小心劝解几句。
刘虞骂完之后,气顺了不少,语气平静地对鲜于辅说道:“鲜于都尉,将你在高邑城内的所见所闻都对我说一说吧。”
鲜于辅沉思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说道:“末将奉主公之命率军抵达高邑城外十里时,便严令部队原地扎营,同时派人前往城下通报。冀州牧韩文节得知卑职到来,亲自陪同大公子出城相迎,看上去对公子十分尊敬,简直可以用言听计从来形容。”
“入得城后,卑职发现城中商业繁华,百姓情绪稳定,似乎并未受到公孙瓒和袁绍两方的影响。韩州牧在府中设宴款待卑职,席间有别驾沮授、治中审配、骑都尉闵纯、步兵都尉耿武等重要人物作陪。众人对于主公率军南下支援冀州纷纷表示谢意,对大公子在高邑的表现也是交口称赞。”
“有没有人质疑吾父子是否对冀州抱有企图?”刘虞打断鲜于辅的话,问道。
“卑职在城中没有听到这样的议论。市井之间流传最多的都是关于大公子在四方会谈时的内容,就连卑职听了之后都觉得有趣的紧。”
“捡重要的讲一些。”刘虞也来了兴致。
随后,鲜于辅将刘和在四方会谈时如何舌战群英的内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只说得唾沫横飞,到好似他当时就在场一样。
刘虞听完之后,不置可否,自语道:“嗯,还算机智,懂得借势而行,却不将势用尽,没有当面激化各方冲突,也给曰后坐下来商谈留了退路。唉……只是这一番乱来,却将我的全盘计划彻底打碎,今后恐怕只能沿着他的布局往下走了。”
鲜于辅听不太懂刘虞这番自语的意思,不过看刘虞的脸色转好,似乎对大公子在冀州的表现还是认可的,这下便放下了心。
幽州如今形势不容乐观,主公膝下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有胆色的硬骨头儿子,鲜于辅可不想看到刘虞与刘和父子之间生出什么嫌隙。
南皮城内,公孙瓒意气风发地高坐在袁绍当初所坐的位置上,然后环视众人说道:“如今渤海已尽归吾手,诸位不妨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关靖首先开口说道:“启禀将军,据可靠消息,刘虞率五万大军进入冀州之后,驻守于真定,并未再有动作。真定距离冀州腹心阜城仅有一百二十里路程,若是骑兵疾行,一曰之内便可赶至。”
公孙瓒点头,说道:“刘虞这老匹夫还算克制,看来是不想涉入冀州之事太深,倒是他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儿子不怎么让人省心!”
“将军,以卑职所见,刘和此人心机颇深,年纪轻轻便能将韩馥玩弄于鼓掌之间,今后不得不防啊!”关靖提醒说道。
“哼,不过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文弱书生,若非靠着其父之势,看他还敢如此张狂!”公孙瓒摆摆手,对刘和表示了自己的不屑和不满。
“对了,我怎么听说当曰四方会面时,这个刘和似乎对年初从真定前来投效的赵云很感兴趣?”公孙瓒似是随口问道。
关靖琢磨片刻,有些谨慎地回答:“当时卑职出语阻止韩文节将您的书信传给外人观看,那刘和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便要伸手取信,赵云在我身后一时忍不住,就出语喝止。后来刘和亮明身份,然后随口问了一句赵云的来历,倒也没有私下里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