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云借着枪杆弯曲反弹的力量飞身将锁奴踢落马下时,透过车阵缝隙向外观战的汉军士兵眼珠子掉了一地,他们没想到赵都尉没有了坐骑之后,会如此生猛!
鲜卑人也被赵云这种打法吓了一跳,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像猿猴一样的矫捷,上下如此轻盈自如。
赵云此刻却没有时间摆造型,他虽然夺了锁奴的马,却不可能立即将其驯服,于是死死揪住野马的鬃毛,驱赶着黑马向己方营地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
鲜卑人已经顾不得许多,急忙冲上来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将不知死活的锁奴抬了回去。
夏侯兰见赵云夺马而回,急忙喊上几个军侯一起手持绳索拦在赵云马前,一起用力将黑马绊翻在地,然后一拥而上帮助赵云将黑马捆了一个结实。
夏侯兰一边给黑马脸上系笼头,一边嘀咕说道:“嘿,这个大黑货果然厉害,还想张口咬人!”
赵云用力摁着大黑马的脖子,说道:“此马不似家养,当为漠北荒无人烟之地所产的野马,生姓桀骜不驯,力大无穷,速度极快,如今被吾从鲜卑蛮子胯下抢来,还需好生调教一番,才可上得了沙场。”
“子龙,方才为何不一枪刺死那个丑八怪?”夏侯兰有些不解地问道。
“此事容我稍候再做解释,你现在回到指挥位置,继续盯着鲜卑人的举动,若是贼酋再敢来犯,继续用弓箭反击!”
赵云斗将胜出,顺手还抢了对方战马回来,汉军这边自然是一片兴奋鼓舞,夏侯兰鼓动士兵们一起朝着远处踟蹰不前的鲜卑人喊话:“鲜卑贼酋不知羞,输了比斗还不走!”
赵云搞定了野马,来到程绪面前低声说道:“程大人,今曰我们恐怕是无法前行了。如今形势一片混乱,我想带几个人过河到北岸去侦察敌情,看看鲜卑人的主力到了什么位置。”
程绪刚才亲眼见识了赵云的本领,此时还是担心地劝道:“赵都尉,北岸敌情十分复杂,你冒然前往过于危险。如今拦路的敌军士气大挫,为何不指挥部队发动一场突袭,将这些鲜卑人赶回河对岸?方才你不是还说过当务之急是将粮草从速平安运抵马城么?”
公孙纪没有说话,但脸上也是同样的疑问表情。
赵云答曰:“云也想过集中全部骑兵立即对鲜卑人发动一场突袭,但却担心附近有鲜卑人的主力藏匿。吾方遇敌到现在没有吃亏,关键是借助车阵阻挡,消减了鲜卑人马上作战的优势,发挥了己方箭矢充足的优势,但若是抛开车阵的掩护,则优势尽失,甚至还有遭到鲜卑主力围歼的危险!”
赵云把道理说的很明白,也很透彻,只要不是猪脑子,肯定可以听明白。程绪为人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显然不是蠢人,所以立即明白和接受了赵云的意见。
程绪点头说道:“我刚才透过车阵仔细观察,并未在鲜卑人群当中发现轲比能的踪迹,而被你踢下马的那个丑汉应该是轲比能帐前第一勇士锁奴。既然锁奴率军在这一带出现,说明轲比能应该不会太远,子龙过河之后千万要小心!”
程绪这番话忽然提醒了赵云,他急忙让人取来这一带的行军地形图,仔细观察片刻,然后说道:“若是轲比能率领鲜卑主力藏在这一带,则所图甚大!我必须马上过河一趟!”。
赵云不再向程绪和公孙纪解释心中担忧,立刻找到夏侯兰,让夏侯兰给自己安排三匹脚力最快的好马,两张力道最大的弓和三壶上等的雕翎羽箭。
夏侯兰不知赵云要这些做什么用,但他知道赵云这次肯定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于是低声问道:“子龙,什么事一定要你亲自前往?难倒就不能交给我去办?”
赵云摇头,低声叮嘱夏侯兰:“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不仅河边数千士卒会有危险,就连太傅大人也有危险!吾走之后,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和克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继续发挥车阵的掩护效果,与鲜卑人巧妙周旋。另外,派人死死盯住公孙纪,若是此人有何反常,直接杀掉!”
“杀掉?!”夏侯兰吓了一跳。
“这是临走前公子特意给我交待过的,你只管去做,事后公子肯定会为你开脱!”
“好!你千万小心!”
少顷,三匹上等好马被人牵到了赵云面前。
赵云二话不说,背上大弓,翻身骑上一匹马,直接走向了河滩。这次赵云并未携带大枪,大概是觉得持枪在马背上行进影响速度。
营地内的士卒们静静地看着那道魁梧的身影骑着马走进了冰冷的歠仇水,然后慢慢变矮,又慢慢变高,最后出现在河对岸。
赵云过河之后,直接向西北方向催马疾驰,很快就消失在士卒们的视野之外。
赵云离开之后,夏侯兰密切注意着前方不远处的鲜卑人,发现这股鲜卑骑兵似乎被打怕了,迟迟不再发动第二轮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