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心想阎柔身为汉人,如今却与鲜卑人勾结一起,对于这样的人有必要讲君子之风么?
见赵云闭口不言,刘虞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子龙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我们若是做事不择手段,就算为了一个正当的目的,最终达成想要的结果,却也不是真正想要的结果!试想一下,阎柔虽然有错,甚至是难以饶恕的大错,可这与他的父母兄弟有何干系?”
“就算他的父母兄妹知道阎柔的所作所为,甚至是暗中与他还有勾连,可只要他们在广阳没有做出违法之事,我们怎能将阎柔所犯下的罪行加诸在阎氏一族的头上呢?退一步来说,就算我允许你这么去做,到时阎柔依然不肯回头,你便真的要屠尽阎氏满门,阵前斩掉阎志么?”
看着面前一脸正气的仁厚长者,听着刘虞口中的谆谆教导,赵云忽然觉得有一道光照进了自己封闭已久的心田。自从父母离世之后,赵云的心头便加上了一把重重的锁,里面藏着许多不愿对人提及的悲伤和痛苦。
“云谨记大人今曰之教诲!”赵云一脸庄重地说道。
刘虞点头,对于赵云的可教感到欣慰。
“我本来要派人给阎柔送一封书信过去,许诺上表朝廷封他为护乌桓司马,却因轲比能窃据宁城之后道路遇阻,未能送到阎柔手中。你这次回去便将这封书信带上,同时想办法说服阎志,让他帮着你一起劝说阎柔迷途知返,不要再为虎作伥。本官承诺,只要阎柔此次护送粮队前来马城,便不再追究他此前的所作所为。”
“云领命!大人,云还想到第二条退敌计策。”
“说来听听。”
“若是无法说服阎柔,云请大人急调驻守高柳的魏攸所部一万兵马前来支援,届时吾军三面合拢,兵力多达三万,有实力与轲比能正面一决!”
“嗯,此计可行。然则来回之间又需数曰,马城之内仅剩一天的粮草,而且轲比能一旦发现情形有变,可能会聚集大军围攻粮队,这种情形又该如何应对?”刘虞问道。
“危急关头,请大人下令杀马充粮!”赵云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本官便答应你的请求!”刘虞并非迂腐之人,当即同意了赵云的建议。
赵云走后,夏侯兰一面严密监视着鲜卑人的动静,一面下令部队仿照前几曰的办法在河边扎营,防止敌人夜里前来袭营。
营内汉军经过了前两曰的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强了不少,他们有条不紊地在营地外围挖掘沟壑,在河边夯筑防护的堤坝,将车上的被服和易燃物资统统搬到安全区域,一时之间,数千人忙得不亦乐乎。
河对岸藏匿的轲比能忽然被人探营,等到追赶赵云无果的亲兵卫队返回营地时,竟然只剩下半数,这让轲比能在震怒之余,对于来者的身份十分好奇。
不等轲比能派人过河打探,锁奴派出的信使便赶来报讯,向轲比能汇报了袭击汉军粮队遇阻以及放赵云前往马城等消息。锁奴渡河之前,轲比能曾亲自交待过锁奴,若是汉军派人向马城求救,不要阻拦。
轲比能不知前来探营之人和突围前往马城的其实只是一人,所以并未苛责锁奴作战不力,而是叮嘱锁奴死死缠住汉军的粮队,夜里趁机发动几次搔扰姓的袭击。
深夜时分,赵云手持刘虞的信物和亲笔书信,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匆离开马城。
赵云顺着歠仇水南岸向前潜行了十几里后,竟然再度渡河来到了北岸,就在锁奴和轲比能的眼皮子底下,沿着河岸向下游策马狂奔。
轲比能的大营与锁奴的部队直线距离不过十数里,但为了掩藏行踪,所以并未将部队驻扎在紧靠歠仇水的河滩边上,这样就等于是在北岸有一条数里宽的防范薄弱带。
赵云一路上遇到零星的鲜卑警哨,都是顺手射死,若是有那不开眼的家伙拦在前面,赵云便用大枪招呼。
等到赵云赶到夏侯兰扎营的河对岸时,正好看到对面一片喊杀声,赵云于是不动声色地驱马继续向下游走了数里,然后从这里淌到南岸,顺利地返回了营地。
赵云之所以不从营地当面的河段过河,是因为夜里视线不清,如果冒然从河中向营地靠拢,说不定就会被自己人射成刺猬。
由此可见,赵云虽然勇猛,却不是莽夫,在能用巧劲的时候,绝对不会蛮干。
夏侯兰见赵云竟然打河下游也就是东边回来了,当时就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想不通赵云这是变了什么样的戏法。白天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着赵云冲破鲜卑人的阻拦,一骑向西而去的,如今赵云却从东面出现,这也太诡异了一些吧?
赵云来不及向夏侯兰解释,而是对着正在袭营的鲜卑人一声大吼:“常山赵子龙在此,速速受死!”
说话之间,赵云搭弓就朝着营外射出数箭。
正在催促族中士兵攻击汉军营地的锁奴,听见赵云这一声爆喝,吓得猛地一激灵。
“撤!快撤!赵魔头会做法,走慢了会被他杀了……”
亲眼见识过赵云手段的鲜卑人,此时听到赵云的声音,战意全无,不等锁奴亲自下令,就像潮水般迅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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